“王折。”
陈留向前倾了倾,打断王折正在说着的话。
“嗯?”王折抬头,看向陈留。
陈留身体前倾凑了脑袋过去,主动地将唇贴在王折的唇上。
他的唇微微蹭着王折柔软的唇瓣,是怀念,是不舍,是这几年的长情都缱绻在了他的这一个举动里。
王折顾忌着陈留的手,在陈留蹭了两下,要啄吻来时,往后避了避。但陈留总是比他更敏感的。
陈留在他退后的那一刻抬起右手抵住他的后颈,身体更往前倾,他的吻骤然从和风细雨变成狂风暴雨,携着不容抗拒的热烈席卷而来,把王折套牢在他的情深里。
他的舌灵巧地撬开王折的齿关,一点点挪过王折的唇齿,往更深处探寻着。他没放过王折口腔里的每一尺一寸,吮着,磨着,交叠着,催促着他迎合着,沉沦着。
津液在两人的唇齿间交融着,气息在你来我往间变得急切起来,暧昧的气氛在这个楼梯上攀升着。难得的两心相通、再没有的误解的心照不宣、不再朦胧的浓情蜜意,都在着唇齿相依间相互传递、纠缠着。
直到陈留右手的力道松开,唇撤开,王折才得以喘息。
但陈留并没有给他留太多的喘息机会。
因为陈留后来的每一字一句,都让王折喘息不得。
他早晚会在他的世界溺亡,王折如是想。
“我,手疼,心疼……无论是哪儿,都很疼。”让他溺亡的人眼眶微红着,顿了顿声,小声地要求起来,“我没瞒着你了,你可以不可以……”
这是王折这么几年来,第一次看到陈留红了眼眶的模样。他下意识地抬手覆上陈留的脸颊,想替陈留抹去眼角不经意间攒满了的泪;想像哄骗小孩子一样哄骗陈留一句“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想说自己考虑好了,想的总是太多太多,可那股因为陈留未留下的泪而哽在喉头的酸涩,最终还是把这千思万绪都堵住了。
“可不可以,不要劝退我?”陈留的话里带着央求的意味,又跟着在王折的掌心蹭了蹭,像极了六六还小的时候,在王折怀里耍赖的模样。但今天的陈留比起那在王折里恃宠而骄的六六,却是无助更多。
那场索吻无疑是陈留病入膏肓时的最后一次挣扎,但又因为挣扎的次数太多,已经可以预见结果了,所以他显得更无助起来,无助得连那双眼里囿着的星子都像被浓云遮了光芒一样。
那眼里是看不见光的,像南北极的极夜,黑暗在那里延伸开来,变得漫无边际了。
而破开黑暗的,是王折这个“救赎”的降临。
他听着王折说:“好。”
后面的话,他再没听清,没听清王折说,“好,这是我一开始就准备说的”。
但仅仅是这一个“好”字,于他这病入膏肓的人来说,就无疑是救命的良药了。
于他而言,无论早晚,结果如此,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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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的王折看着自己面前喜上眉梢的某人,不自觉生出一种自己被套路的错觉。
他突然冷了神情问道:“你手不疼了?”
“好……一点了。”陈留看着自己的手,又猛然装模作样地“嘶”了一声,腆着脸要求道,“如果能,再亲一次,就不疼了。”
王折白了眼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站起来,拿出了手机,认真地说:“我看你这情况还是让医生瞧瞧比较好。tbd的那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陈留看着站起来居高临下问着自己的人,抬头冲他眨了眨眼,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知道。”
“那我让江一淮问问吧。”王折退而求其次。
陈留的唇抿成一条线,他认真地和王折对峙了一会儿后,磕磕绊绊地提醒了一句:“哥,那个……做、做人留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