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近怔了一下。
“在你眼里,在你爸妈眼里,在你朋友眼里,我是什么?是一件衣服?想穿就穿想扔就扔。还是说就是一条狗,你们心情好了叫我过去,我就要识相地摇尾乞怜?你们哪天辛勤不好了,烦了,我就得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滚?”徐百川捏了一下鼻梁,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你能帮我解决这些事,我很感谢你。我之前……确实以为是你做的,是我误会你,对不起。”
道歉早已经轻车熟路。他能在每一件有他参与的事故中找到自己的过错并为此道歉,他希望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别人也能认领自己的那一份,事实并非如此,他认了自己那一份,别人就想让他包揽全部。
大家都想洁白无瑕,然后怒骂天下尽是乌鸦。
唐近抓着徐百川的手微微用力,他直觉这次两人的矛盾与以往都不一样,徐百川太平静了。平静意味着冷静,冷静意味着深思熟虑,深思熟虑意味着难以转圜。这次如果让徐百川走了,很有可能永远都找不回来。只要稍加想象,就让他惶恐不已,他连忙道:“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外面很冷,你今天别走了,明天你想去哪里我送你……”
徐百川道:“不用了。”
他走到床边想要拿衣服,唐近忽然从背后抱住他,平时从不说软话的人,语气称得上委屈,哄道:“前天我住院你没来看我。你走了三个月,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还说要和我分手。这些我可以不生气,你也别生气了好吗?”
徐百川的动作一顿,问:“你觉得我们在一起过?”
唐近搂着他的手骤然一紧,两人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从后面看,徐百川掩藏在黑发之中的耳朵露出了一小截细腻白皙的耳廓,每次唐近从背后抱着他时总喜欢亲一下那里,那时徐百川就会一边求饶一边躲。曾经的亲近因为徐百川的一句话变得虚幻而模糊,唐近的眼睛慢慢睁大,把他转过来,表脸上尽是怀疑与震惊:“我们没有在一起?”
“不是吗?”徐百川轻描淡写地反问,然后道:“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你说过,还是我说过?”
唐近看徐百川的眼神像是看一个疯子,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些不可思议的话?
徐百川一直在压着自己的情绪,一压再压,没能忍住,终是在唐近这种状况外的眼神中决堤:“这七年你有一次问过我想要什么吗?你有对我说过喜欢吗?你的父母朋友看轻我羞辱我的时候你有阻拦吗?”
“全都没有吧。”
“如果这样就算在一起,那你的情人应该很多,司机、助理、秘书……少说得有千八百个。”
“你说我生气,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你万千情人中的一个,有什么资格生气?”
……
他本想说一句,没想到一发而不可拾,一句接着一句,快要失控,徐百川不想再唐近面前狼狈,干脆外套也不想拿,越过唐近往外走。
徐百川的一连串的质问像是调到最快的网球发球器,一个接着一个砸在他的心上,发出振聋发聩的“咚”声。唐近从没想过从前理所应当的事情会成为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