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下被发配去西蜀置郡的司马太傅。
外界口口相传,司马相如由于替陈皇后撰写《长门赋》求情而遭到朝廷猜忌。司马相如遭贬离京确实不假,然而,以其近期阿谀奉承的文笔风格,这种把自己往天子虎口里送的怨妇赋,绝无可能出自其本人手笔,倒像是其夫人卓文君的泼辣风格。
忽听得门外一阵混乱。
“军报军报,一天到晚都是军报!”二衿娘的怒斥声从对面厢房传来,“婚后第一天,同我说过的话统共不过十句!”
隔壁卫伉显然也被惊醒,婴儿夜啼声在这静寂的夜里格外响亮。
“你为什么不说话,不辩解?”苏葭哭道,“我等了你四年,才等到你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家的这一天,你就这么对我?试问一个女人能等得起几个四年?”
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二舅抱着枕头和被褥,腋下夹着我捎回来的竹简走出来。
“昨晚多有委屈夫人,今晚轮到我睡客房罢。”他边走边回头道。
苏葭穿着裹胸亵衣,赤着脚追出门,可是晚了一步,二舅已经麻利地钻进了我的房间。
“去吧去吧,去和你外甥睡吧!我看你干脆也别待在家里假模假式地休什么婚假,明日就回你的朝廷里报道去!”
砰地一声,对面厢房的门被重重合上。隔壁卫伉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奶娘无奈地哄着。
“在你这里借住一宿,打扰你了。”二舅将被褥搁在小舅许久未用过的榻上,激起一阵灰尘。
“不,是我打扰你们。”这本来是二舅的府邸,我才是客人。再说,二舅突然闯进我的房间,意外之余,我心里也萌生了些小小的激动。
“你这儿有多余的烛火吗?”
“有的。”我熟练地摸出小舅的烛灯掌起,端来竹简笔墨。
一切终于归于安静,我越过手中书简,用余光默默描绘对面聚会神的二舅。新婚燕尔的他,似乎依旧被忧愁笼罩着。
对面伏案之人突然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就这么对上,我尴尬地偏过头躲开。
二舅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举荐人才是好事,去病若是再遇到中意之人,可以先同你大姨夫,或者公孙敖说,让他们给你把关。陛下手底下几百号官员,需要承接的人情关系很多,越级举荐会带给他决策压力。”他指着竹简末尾处李椒的名字,“比如你今日举荐的这位,官职虽低,但是背景复杂。陛下既然决定召见他,他必然会在推脱自谦的同时推荐他的父亲,也就是李广将军。”
“李广?”唉,这回糗大了,我只是想推荐李椒,并无意推荐李广呀。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子叔的父亲公孙昆邪,对李广将军的领军风格十分不赞同。”他往前翻至大姨夫提到程不识和李息的那段记录,“你看这里,子叔在举荐外朝武将时,并未向陛下提到李广将军。”
我点头表示理解,大姨夫对李广的评价确实不怎么样。
“另外,孝景皇帝也一直忌惮这位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的老将。我想,不出意外,陛下一定会帮子叔避开同李广打配合战的可能性。”
“什么是配合战?”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