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向舅父们郑重宣布。
“为什么?”大舅问。
“课程太难。”我抱怨道。
“这才多久就不愿意上学了?不行。”大舅否定了我的提议,末了又补了一句,“看人家曹世子不也坚持下来了。”
不提还好,一提曹襄,我立刻像夹了尾巴一样从垫子上跳起来:“世子是什么人,去病又是什么人?那些课程是专为贵族开设的,我又不是那些王侯将相的孩子。”
大舅愣了一下道:“你可是公主的表哥。”
“表哥?”我赌气道,“可惜我只是‘公主’表哥,还是个庶出的公主。”
“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话!”大舅拿筷箸指了我,脸色发青。
“好机会不珍惜,”小舅边吃边咕哝道,“咱家人能进太学已经不容易,若真不想去,不如我来顶替你。”
“去病,是不是最近在学堂遇到了什么事?”二舅停了筷箸问我。
“没,没什么。”我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
不待二舅再问,大舅道:“没事快吃饭,退学的事儿,想都不要想。”
晚饭后,我独自一人窝在房间里。胡服的袖带在左手腕打了个死结,单手解不开,我试着用牙咬,看看能不能咬断。
“去病,我可以进来吗?”二舅轻轻敲我房间的门。
“舅父!”我扑到推门而入之人的怀中。
二舅拨开我,严肃道:“真的有什么事不愿意告诉二舅?”
我摇头:“其实没什么,只不过是射御课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
“摔哪儿了?”二舅面上现出焦急的神色。
我伸出胳膊,示意二舅帮我解开胡服衣袖的带子,露出左手腕。揭开时有点痛,我“嘶”地吸了一口气。二舅转身出门吩咐家仆去冰窖取来一盆冰,用毛巾裹了,敷上我那红肿得像小山高的手腕。
“难怪,方才晚饭前让你换外衣也不去换,吃饭的时候筷箸也拿不好,还用手抓饭。”二舅把我拥进怀中,又是怜惜又是自责,“舅父错了,舅父只当你是小孩子调皮,还责怪你。没想到,去病真的长大了。”
“舅父,我真的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我也想练练用右手拿筷箸。”他的自责让我不忍心再听下去,所以我给自己找了个特别棒的借口,“我想和其他人一样用右手使剑,右手执笔。”
“这么小就学会逞强了。”二舅拧拧我的脸,“左手也一样拿笔拿剑,不碍事的。”
“可是太学的那些学生们笑话我。”我不无委屈地说,“太傅试过让我用右手练字,可是我写不好,用不上力气。”
二舅笑道:“去病可知,陛下也是左手执剑,左手写字,还不是一样是位英明的主君。”
“真的吗?陛下也是左撇子?”我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嘘,”二舅将手指点在我的唇上,“去病是咱们卫家的希望,可不能妄自菲薄,‘左撇子’这个词以后莫要再提。”
“好吧,我知道了。”我回了他一个笑容。
“以后若是再受伤,可不能瞒着舅父们,万一耽误了伤情,落下一辈子伤痛可就麻烦了。”
“多谢舅父教诲,去病不会再瞒。”我摸摸手腕,冰镇的地方虽然还肿着,但已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