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阳春把药拆了一颗,用纸巾包住扔进垃圾桶里,“吃了。”苦不拉叽的,谁爱吃谁吃。
“别洗冷水!”
“知道了,正热着水呢。”一边洗一边出汗?
“别吹电风扇!”
麦阳春看着开了最强档的风扇,清了清嗓:“知道了。”大夏天的,能不开么。
“对了,你作业写了吗?”
糟糕,还有作业!
麦阳春认命地抽出被压在一堆漫画书下的练习册,“这就写。”
背后的时钟嘀嗒作响,不知不觉中就走了四格,已经九点多了,麦阳春看了看还剩大半的作业,再看看已经快被自己咬烂的笔头,索性啪地扔下笔,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小组组长作业的时候,麦阳春对着忘关拉链的书包使劲儿地掏,掏了半天也只有自己刚在校门口买的豆浆油条。
……昨晚好像忘记拾书包了。
组长揶揄道:“咋,阳子,交不出来?”
麦阳春咳了一声,好声好气地道:“宝贝儿,我前天生病了,昨儿还没好……”
“忘带了还是没写?”
麦阳春可怜巴巴:“我……都有……”
不登名是不可能的,他也没想要人为难,就乖乖地让人走到下一桌作业了。他视死如归地吃着早餐,校门口的油条真够硬的,他每咽下一口,嗓子就跟被磨破了似的发疼,直到被组长传班主任谕旨让出去罚站,他还是没吃完。
班主任是校领导,倍儿忙,压根儿没多少时间花在这个班上,这时候不可能过来巡逻。麦阳春也出了名的没心没肺,他干脆就拎着早餐,就着同学们的朗朗读书声,靠在教室外的墙上吃。
他正发着呆,细嚼慢咽,全然没注意到不知何时前边站了一个人。直到那人唤醒他:“同学。”
“啊?”麦阳春吞下嘴里的东西,“有事……”
话没说完,他就住了嘴。
面前的男生今天穿着校服,蓝白相间的普通款式,套在他身上,就像高级定制似的合身利落,他唇红齿白,眉眼如画,唇边的微笑冷淡又疏离,像拿量角器准确测量过似的,多上扬一分就太过热情,多下沉一分又不近人情,这样的弧度,显得温和、得体。
江新桐看见他,只微微挑了挑眉,“嗯,是你啊。”
麦阳春不想应他,一转周五傍晚那副平易近人、随性潇洒的态度,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儿?”
江新桐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学生会,检查早读情况,你为什么在这里?”
“罚站,不够明显吗?”他的语气仿佛带着刺儿。
“嗯,教学楼里禁止吃东西。”江新桐也没再多给他一眼,站在门口扫视了班级内部几圈,垂着眼睫写了几句,画了个钩,直接走了。
麦阳春也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几步。江新桐回头,淡淡地问:“有事儿么?”
麦阳春当着他的面把手中最后一截油条塞进嘴里,含糊地说:“浪可耻。”话音未落,纸袋被他扔进了垃圾桶,他不顾嗓子几乎要擦出火花的疼痛感,得意地扬起嘴角:“你说对不对,学长?”
江新桐眯着眼睛看他,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回复,上了楼,只留给他一个高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