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几乎是夜夜留宿沧浪峰为他治疗,落霞派也时常派人叮嘱他绝不可以刺激顾掌门。
此时他虽恨不得直接把轮椅砸在这坏小子头上,最后也只能咽下气来,咬牙切齿道:“来人,把剑修的赔礼拿去给采云,告诉他不许用灵药治腿,给我坐轮椅三个月记住这个教训。至于顾掌门送客!”
谁都听得出易相道人最后那句话真正想说的八成是“滚出去!”,能压回去已是不容易了。
顾余生见好就,今天也愉快地把同道气成了河豚,这便怀揣着师父马上要回家了的期待,带着两位长老踏上归程,只吩咐道:
“妙笔长老,去跟许真人说剑修已与道印门和解,叫落霞派别隔三差五就来约我师父出诊。一把年纪了还每天骗药材,也不怕吃出毛病来。”
落霞派现在最新的劝架方法就是找释英,若顾余生不肯和解,这一众老年修士就翻着医书寻出各种病症求释英去治,逼得顾掌门不得不去解决剑修打架留下的烂摊子。偏生这些老家伙自掏腰包付诊金,释英为给徒弟赚灵材养身体次次都去出诊,顾余生也无法阻止,只能教导门中弟子行事注意分寸,倒是让修真界近日一片和谐。
就在顾掌门烦恼师父病人太多时,到落霞派传信得知掌门与道印门发生冲突的释英二人正好御剑而来。优昙婆罗叶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了顾余生身体早已是半仙之境,莫说生病受伤,寻常武器砍在他身上都只有被崩断的下场。他想起越京关于顾余生病重的传闻,只若有所思地笑道:“掌门今天气色不错啊。”
牧海灯一直留在越京超度魔灵,元如已许久不见他,如今一听这熟悉声音立刻就打趣道:“明灯长老回来了?过几日便是论剑峰试炼大会,我还以为你又要躲在越京给父亲守孝呢。”
牧海灯最烦剑修开会,每次缺席理由都是给父亲守孝,实则是带着牧白衣骨灰四处游历,他自然知道元如这是在揶揄自己,当即反击地一笑:“在下好歹也会几分不动明王咒,妙笔长老先担心自己吧。你去年出题刁钻可是让不少弟子在年终笔试中吃足了苦头,听说他们已经练了一个月剑阵要来挑战你。”
万卷峰长老负责剑修入门教育,更是每年笔试的出卷人,历来就是剑修磨刀霍霍要挑战的对象,元如当然也不例外。当年带领剑修挑战长老的泼猴如今已成长老,他回想起自己过去的种种作为亦是一抖,这便对牧海灯亲切道:“明灯长老,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一定会和我组队的对吧?”
此话一出,云倒仙可就听不下去了,当即鄙视道:“你们两个长老和弟子比试居然还组队,要不要脸?”
云倒仙修医又修剑,可是合击的最佳人选,元如也不在意她的语气,只问:“云烟长老来不来?”
云烟便是姬岁为云倒仙起的道号,意为往事皆是过眼云烟,云倒仙承师父好意,在姬岁返回越京归隐后便承了红袖峰长老之位,如今将东灵剑阁宝库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培养出了数名铸剑师专为剑修打造兵器。她是个正经人,懒得参与元如这活动,此时自是无情拒绝,“御剑山庄铸造遇上难题,我已受邀前去指点,你们自己去挨打吧。”
这回答也在元如预料之中,他无奈地摊摊手,只对牧海灯叹息:“唉,有家业的女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有元如穿针引线,这三个新长老已经混熟,释英很高兴牧海灯能够融进人类世界,却也没忽略一旁的徒弟。他医术高超怎会不知顾余生真正的身体状况,只是每逢这徒弟装病又真怕他哪里不舒服,次次都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