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月在北方联盟潜伏多年也是老谋深算的人物,闻言就忍不住一惊,“不会是因为风奕抢走了那株草吧?”
牧白衣琢磨了很多年尊者,过去他找不到这个人的一丝弱点,若不是这一次偶然提起了师父和仙草的情意,他还真当自己的仇人是个无欲无求掌天下生杀大权的佛。还好,真正没有弱点的佛早就去了极乐世界,尊者到底还是对人间有执念的。
他最想弄死的两个人偏生执念于同一株草,很快就要为此生死厮杀,这样的好事,叫他如何忍住不笑呢?
牧白衣的笑,不知道的人见了只当他温柔亲和,对他本性有所了解之人却只觉渗人。枯月一见这疯子似乎又在打什么主意,立刻挪开几步同他离得远了些,对于他所说的内容却是颇为在意,“能令尊者如此在意的草不会是凡物,你可知他到底是什么天材地宝?”
白巫的力量来自尊者,作为得到力量的代价他们都是尊者的奴仆。世上有几个聪明人会喜欢一个索求无度的债主?枯月自然也希望寻到尊者的把柄。
不过,在那之前,他也不介意先除去其它白巫,比如,在北方分了他的权势的牧白衣。
牧白衣相信,肯为复仇放弃人性的白巫没一个是好东西,只要自己流露出一点反意,枯月一定转手就卖了他换取尊者信任。
此时他垂眼看着这外表刚正不阿的光明门长老,只用淡淡的微笑回:“风奕走遍天下都没有寻出它的来历,我又如何得知?不过是尊者想要,我便来抢罢了。”
这话立刻就引来了枯月的嘲讽:“是吗?你对尊者有这么忠心?”
牧白衣的忠心早就喂了狗,对尊者更是一丝敬意也无,然而他面上仍是一副无辜的模样,疑惑道:“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白巫皆是尊者最忠诚的信徒,我自然唯尊者马首是瞻。”
枯月耳目遍布南北,牧白衣所为如何能瞒过他,闻言便悠悠道:“桑林默水是尊者的狂信徒,你却向师无衣透露出他的位置导致尸神宗全军覆没,牧城主,这也是忠心?”
这件事牧白衣做得毫不遮掩,如今也不怕被揭穿,反倒是威胁地看向枯月,只淡淡道:“凤鸣山对尊者唯命是从,你查出了他的死因却压到现在,枯月先生,你又是什么心思?”
大家怀的当然都是弄死尊者的心思,只是谁也不愿在明面上承认。枯月又指了指军中的天羽世家叛徒,颇具深意道:“我听说凤鸣山被杀之前,他的大儿子已与你颇为亲近,你还给了他一些让凤鸣山更疯的药。”
凤鸣山以升仙丹将苍陌之魂强行送入牧白衣躯体,这份仇他怎会忘记,一成为白巫便做好了报复的准备,谁知凤回天比他先动手,倒让他没看成父子相残的好戏。
如今他面对枯月的威胁毫不回应,以牙还牙也暗示道:“真巧,我也耳闻桑林默水座下的第九圣徒云中行曾化名枯云潜入东灵剑阁,倒是与枯月先生有几分相似。”
事实证明,坏人总是能猜中自己同类的心思,他们彼此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中,枯月心知当下对牧白衣动手也得不了好,这便主动退让道:“我志在天下,对尊者想要什么草没兴趣去关注。”
牧白衣巴不得净世宗多出几个叛徒把尊者捅个透心凉,现在又怎会好心地戳破枯月所为,果断就迎合道:“师无衣意志坚韧,第一圣徒暂时还醒不过来,自然也没办法告诉尊者是谁杀了他。”
“那便让你我同心,完成尊者净化人世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