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余生与鹤五奇的确同年,奈何这位大少爷不靠谱的气质总让人下意识将他划分至三岁的范围,释英也觉自己沉稳懂事的徒弟不该和此人在一个年龄段,立刻就认真回:“单论心智,他做你祖宗都绰绰有余。”
风奕死时将近一千岁,顾掌门亦是百岁修士,这辈分叠加起来确实无人能敌,只不过,顾余生总觉,自己分明有了心上草却生生做了一千多年童男,这境遇也太惨了些。
如此一想,想要做棵嫩草的某徒弟便沉着脸解释:“师父,我才二十一岁而已,前世年岁是不能算数的。”
在妖的世界,道行越高资历越深,便越受尊重,那些成名大妖更是巴不得自己在开天辟地时就已存在。释英虽不明白徒弟为什么放着道行不要,仍是顺着他夸了一句:“嗯,你的确苍翠挺拔,长势极好。”
顾余生也习惯了师父这别致的赞扬,默默将这话在心中翻译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这便轻笑着回:“师父沐浴之后亦是青翠欲滴,亭亭玉立。”
两师徒正互相欣赏,鹤五奇却很是茫然。他想了半天,以他的天才智慧竟参不破这二人对话,最后只能一头雾水地叹气,唉,剑修都不说人话的吗?
万阳县近百年都在扩建,如今也不算小,顾余生仍牵着被缚的鹤五奇,释英与王掌柜打听着路过住户情报,不知不觉便逛了一个时辰。
此地居民皆是普通百姓,释英并未发现什么问题,正在思虑便瞥见一间隐藏在小巷中的寺庙。
他上前打量了一番寺庙所用砖瓦,皆与山中的白骨宗如出一辙,想来是这一代凡人常用的建筑材料。和空荡荡的山中荒庙不同,这里的厅堂供奉着一尊铜铸神像,看打扮只是道袍老者,与已知的神佛都对不上。
释英默默估量着这神像大小,果然与山中寺庙留下的石台一致,这便问:“掌柜的,你们这庙里祭拜的是何方神明,怎么从未见过。”
王掌柜似乎并不意外他有此一问,连忙就答:“我们这一带都不怎么信神佛,这庙是大家自己建的,供的是刘老太爷。”
能被建庙供奉的都不是常人,释英忙问:“刘老太爷是何许人?”
“实不相瞒,这刘老太爷就是刘二的祖先。在方家那位祖宗还没出生的时候,他才是我们万阳镇最有名的修士。我小时候就听爷爷说过,那几年朝廷发生叛变,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家里都被乱军抢了个空。这寒冬腊月,县里连一粒米都没有,所有人都快饿死了,多亏刘老太爷法力高强,凭空变出了粮食,大家才活了下来。”
王掌柜是当真敬重这位刘老太爷,言谈间也不忘恭敬地上一炷香,还添了些许香油钱,末了才感叹道:“说来也是可惜,若刘二的这位祖宗不曾失踪,指不定他现在也能寻仙问道,又何必沦落到在我这里打杂的地步。”
释英从未听说哪家修士还有凭空变出粮食的术法,抬眼打量着这万阳县百姓合资铸成的神像,只问:“你可还记得那大概是多少年前的事?”
王掌柜不知他为何对这些传说有兴趣,仍是积极地回:“我爷爷也是听长辈说的,至少也是四五百年前了吧。”
根据道印门记载,白骨宗失踪的确是距今五百年左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