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子早知剑修生性好战,却没想这群人疯起来连掌门都要排队打,别人门派叛乱夺位都没他们打得这么凶啊!
仔细想想,若是这群人去了以人为食的妖族境内,而负责善后的又是他们天岭宗……
被自己想象出的场景惊出一身冷汗,天方子果断放弃了要人的念头,只对沈逢渊郑重道:“青囊长老一路上所有饮食起居的用度天岭宗都包了,请务必看住你们这群弟子,一个也别放来边境!”
说完就见一众掌门弟子磨刀霍霍地杀到,天方子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身边的老对头,身子一闪就道:“你们掌门就在这里,告辞!”
沈逢渊甚至还没眨眼,元如就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地落在了他的面前,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道:“师父,我还有一条腿,咱们再来打过!”
这一刻,沈逢渊看着自己这些活泼过头的徒弟们,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一语道出心声:“天方子!你等着!”
剑修出手最是刚猛,沈逢渊就算有意留手,残余真气也能让元如的腿断上一个月,如今又是多人混战,顾余生哪敢让自己的宝贝师父继续留在论剑峰附近,当即拉了释英的手御剑离去,只神色沉重道:“师父你放心,谁要挑战你,必须先跨过我的尸体。”
论剑峰比武看似狂热,其实也有自己默认的规矩,比如只挑战更强者,不可主动向新入门的弟子出手,修为较高的师兄也会有意识地让战场远离尚未筑基的新人。
释英只道顾余生是第一次来论剑峰,大概是被这场面吓到了,拍了拍徒弟的肩就安抚了一句:“不必紧张,我是剑阁最贵的仙草,打坏了他们赔不起。”
释英是阁中唯一的医修,顾余生原还以为剑修们是怕无人治疗伤患才刻意留手,谁知竟是这么个理由,不觉就是一愣。
见他如此,释英以为徒弟不信,又伸出指甲尖晃了晃,开口列出实例:“看见我的叶尖了吗?这一片就能令筑基修士一夜之间突破瓶颈结成金丹,拿去拍卖场至少能换三万灵石。至于整张叶片,我拔掉一枚之后,南方各派便与我们结成同盟了。”
“所以阁中每次灵石紧张时,掌门就会很勤快地为我修剪枝叶。”
一个大门派少不得地方势力支援,可东灵剑阁时不时就要把自己的供奉家族打走一个,资源上便难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过去每逢这种时期,剑修们都是斩妖除魔靠赏金补贴门派,直到释英发现自己的叶片是世间罕见的灵材,就算只有一点叶尖也价值连城,剑阁这才有了应急手段。
有人推断,只是叶尖就这样强悍,若是将他整个服下,恐怕当即就能得道飞升,故给了他当世第一仙草之名。
当初雪衣天城本是想将释英整个都抢了去,是他用自己的叶片助这一代天岭宗宗主结成元婴,各派这才全力相助,誓要把他留在南方。
从那之后,他终于认清了自己被许多修士觊觎的事实,只认真修行,再不离开穿林峰半步。
叶片没了可以再长,就算被整株斩断他也能化作种子再度发芽,这本就是生为药草的命运。纵然如此,“被这个人吃掉也不错。”,这样的想法他只在和顾余生一起打坐时出现过。
时光倒转,依然如此。
回忆着当年过往,释英没再说话,倒是顾余生暗暗握紧了拳头,语气冰冷地问:“掌门让你拔了叶片,还剪你的枝叶?”
从御剑山庄返回后,顾余生的梦境并没有停止,尤其是靠近沧浪峰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