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法,却是大部分剑修在青年时期都会学一学的必备招数。当然,过些年,在他们发现找道侣还不如练剑后,也就各自改修实用身法了。
沈逢渊也年轻过,一听游龙剑就露出了几分了然神色,只笑道:“小孩子长大了,开始追求俊朗了。”
释英对阁中剑法自然不会一无所知,只是从未往外表这方面想,如今被沈逢渊提醒,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未见过顾余生不修边幅的模样。即便是杀出一条血路继任掌门之位的那一天,顾余生也是衣冠整洁不见丝毫狼狈之态,连剑上的血迹都擦得很干净。这个看似对剑术以外的事物毫不上心的人,或许非常在意自己形象?
试着去理解徒弟心态,释英疑惑道:“他要进化出拟态迷惑旁人?还是到了开花的时节,想要招蜂引蝶了?”
这样神奇的解释也就只有释英说得出口,老掌门无奈地抽动嘴角,考虑到年轻人会在意外表多半是有了心上人,为防这位当真把徒弟扔进蜂窝,他还是郑重嘱咐道:“师弟,年轻人要面子,你可不能拆他的台,尤其是有漂亮姑娘在的场合。”
释英虽从不把自己当人看,对人伦之事却并非全然不懂,事实上身为医修的他反倒比一般人更了解人类繁殖的条件。听了这话,他只是淡淡道:“你多虑了,顾余生没有繁衍后代的欲望。”
虽然剑修因沉迷修炼历来没什么女人缘,少数成亲过的如今也是离异丧偶状态,沈逢渊仍对这坚定的语气很是怀疑,“你为何如此肯定?”
对此,释英的回答毫无犹疑:“他眼里只有天下正道,成亲生子妨碍他斩妖除魔。”
这是过去他询问时,已孤身做了百年掌门的顾余生给出的回答,释英相信如今虽有些不同,那人视天下为第一位的原则也不会改变。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当时来寻元如的顾余生正在偏殿。于是,从此青年每日都要对着铜镜照上一个时辰,苦苦寻找他眼里的天下正道在哪里,为什么师父都看见了,他自己却不知道?
顾余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他本该专注于修行,可是不知为何,渐渐地就不愿被师父看见自己幼稚的模样。他不再是过去只能躲在师父叶片底下的少年了,现在的他可以保护自己,很快也能保护师父。
他不介意陪师父做植物,但有时候,也希望释英能意识到,他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男人。
是的,虽然他还不清楚到底要怎么做才算得上是成熟,内心却希望有一天师父能欣慰地拍着他的肩,告诉他,顾余生,你已经是个男人了。
这些属于年轻人的复杂思虑,上一世仅是生存就用尽了全部力的顾余生从未体会过。如今心怀幸福之人才有的烦恼,青年如往日一般将打来的清水送进无垢洞,只恭敬道:“师父,这是今日的灵泉。”
石床上打坐的青衣男子仍是初遇时的容颜,睁开眼时的冷淡神色也和过去没有半分区别,见他将灵泉送到,只是不甚在意地将水浇在自己身上。
顾余生不断告诉自己,眼前是一株仙草,灌溉植物本就是如此,可是,当晶莹水珠自释英睫毛滴落,从锁骨经过悄然没入衣领时,他的视线仍是忍不住跟了过去。
狠狠掐一把手心,青年默默警告自己必须对师父心怀敬重,怎可随意窥看?这便强行移开视线,只望着洞外的葱郁树木。
释英对人体何等敏感,一瞬间就察觉出了徒弟的异样,眉毛一挑,只问:“你的呼吸不正常,可是练功时出了岔子?”
闻言顾余生立刻呼吸一紧,然而现在的他已不比少年时那般情绪外漏,很快便寻到了合理回应:“许是刚和元如师兄练过剑,气血尚未平复。”
剑修大多性子冷漠,元如却是其中异数,不止喜好聊天,还时常邀请师兄弟外出同游。顾余生虽常年在穿林峰修炼,和他的关系却意外地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