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那竟是刘南风母亲盘下的店铺。
他还在其中寻到了漆黑木屑,由此可见,那乌木棺材竟是刘母为自己亲手所造。一个外表平凡的乡下老妪竟拥有处理阴沉木的手艺,当真匪夷所思。
就在释英轻扣棺木沉思时,顾余生突地发现一人在门外探头探脑,一直偷偷瞧着自己师父。他哪能容得旁人打释英主意,连忙就把人制住,逼问道:“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师父身后,你想做什么?”
顾余生修为进益简直堪称妖异,明明这几日无空打坐,体内真气却是与日俱增,此时一出手对方甚至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叫道:“青囊长老,在下向北,有要事相告!”
以释英的修为自然早已发现此人,回头瞥了一眼,原是那日道出刘南风身份的巡逻弟子,这便回了一个字,“说。”
“其实似刘南风这样外出采办的弟子,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向掌事回报成果,他出事之前已三月未有音讯,只是不知为何,掌事对此竟毫不关心。”
向北也知剑修都不是好相与的人物,本还有些犹豫,释英这一问立刻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道来,
“不止是刘南风,这些年庄中还失踪了不少弟子。他们要么无亲无故,要么孤身在外,即便消失也没人在意,掌事虽说正在调查,至今也没给出个结果。”
释英早听闻御剑山庄近些年了不少平民弟子,若此人所说当真,只怕其中不少人都与刘南风落得了一样下场。放任邪修残害门下弟子,这可是足以将整个御剑山庄从正道除名的大罪,他虽已信了八分,仍是淡淡道:“给我相信你的理由。”
向北知道自己告密之事一旦被庄中发现,只怕下场不会比刘南风好多少,既已上了东灵剑阁的船,如今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剑修好管闲事的性情了,这便苦着脸解释:“我没有亲人,在庄中只有刘南风这个同乡能聊上几句。从此地回去那日晚上,常腾也失踪了。看见他们一个接一个出事,我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
那常腾被顾余生刺倒之后就没了消息,释英原还在想此人定会前来报复,谁知竟是突然失踪。眉毛虽是因此动了动,询问的语气却还是一贯的平淡,“你籍贯何处?”
向北恭敬回:“在下来自杯中郡。”
闻言释英瞥了眼顾余生:“原来是你的同乡,看你们年纪相仿,可曾见过?”
杯中郡本就隶属苍川县,到达东灵剑阁和御剑山庄的路程都不远,向北早已将释英对顾余生的宠爱看在眼里,如今一听此人也是同乡,立刻讨好道:“这位小兄弟也是杯中人士?你官话学得真好,我居然没听出家乡口音。”
如今的天鼎王朝定都北方,各地所用官话也以北方方言为准,如此一说,释英也发现顾余生说话口音与向北有明显不同,看向弟子的眼神颇为考究。
顾余生被看得头皮发麻,他从未干过欺瞒师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也只有佯装镇定地回:“我一直在书院,不怎么说家乡话。”
掌门这张脸就连说谎都是大义凛然,倒让人无法怀疑。
内心冷哼一声,释英在人前无意为难顾余生,没再提此事,只悠悠扫了眼向北,“李长命说话口音与你更为相似,你们可曾有过交集?”
他们这些平民子弟在修真门派无亲无故,老乡就是唯一能依靠的群体,因此认亲一直是新弟子入门必做的事,李长命自然不会例外。
只不过,提起他,向北的神情有些怏怏,“他身为内门弟子,虽也是同乡,历来都不怎么和我们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