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赤红,渐渐的,着色更加浓重,纪誉在苏深河家一天的课程又接近尾声。
他伏在客房的书桌前做着练习题,巩固今天刚刚学的知识点。
背对着纪誉的墙角放置着那张懒人沙发,红色皮质,刚刚拆掉塑料膜不久。
苏深河仰躺在沙发上,一手举着辅导书,一手握着笔,检查纪誉昨天的练习题。
手里的笔只是在指间闲转,纪誉的作业没什么问题,不需要他做什么批注。苏深河“咔嚓”扣上笔盖,合了书放在交叠的腿上,默默注视着纪誉的背影。
这是他第三天过来补课,虽然现在只是从初中数学讲起,但对于从未系统学习过数学的人来说,他的接受能力已经算得很强,可以说,他很有悟性。
毕竟是年少有为的将军,有过人之处也是情理之中。难怪他家龟孙子要把这么个祖宗召唤过来。
纪誉抬起头,像只猫一样弓弓身子,看样子是写完了。苏深河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撑着身子靠近道:“让我看看。”
纪誉稍微侧侧身子,讲书推到他的面前,仰着头等他指教。
苏深河翻着书页挨个儿看过去,答得很完美。他抬手揉揉纪誉的后脑勺,笑说:“你要是能读三年高中,考重本也没什么问题。”
大手穿过发丝轻柔的笼在脑后,可以感受到手掌的温度。纪誉微微咬了下唇,想要掩藏开心,但眼睛中的星光璀璨早就出卖了他。
几天以来,苏深河第一次见他笑,看起来心情像是好了些。这算不算和解了?他不怎么擅长道歉,如果能这么心有灵犀的翻篇于无形最好不过。苏深河拍拍他的肩,想说一起出去吃饭,进一步表示和好的意图。
纪誉合上书,放平了翘起的嘴角,却先一步说:“那我就回家了。”
苏深河修长四指捏住他的肩,“大热天的,整天跑来回你不累?你要的床垫也送来了”他斟酌一下用词,争取不要再惹人不开心,“挺舒服的,不想回来睡么?”
纪誉看了一眼床,犹豫了片刻然后摇头,拉上书包背好,起身毫不犹豫,宛如肩上按着的不是一只手,只是搭了一片羽毛:“我回家还要学语文,书都在家里。”
纪誉穿好鞋,朝他摇摇手就出门了。他也不要苏深河送,张跃帮他办了交通卡,两地之间有公交直达,方便快捷少步行。
苏深河扒在阳台的窗子上看红毛脑袋一点一点地向大门移去,心中不快:咸鱼怎么就突然这么刻苦努力,张跃怎么就那么爱管闲事。
有些人就是不经念叨,张跃心心相印,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寒暄问候全都没有,上来就是开门见山,“投票关注了没?”
红毛彻底消失看不见了,苏深河回目光,转身回到客厅,“没看,这几天忙着讲课。”
不关注吗?当然不是。只是才三天,数据积累需要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差距。
但张跃却说,数据差距已经有5个百分点,“戴景的粉丝也掺和进来,发起话题号召全去投陈晋原。我们……”
苏深河从桌上抄起钥匙,打断他,“等我过来再说。”
张跃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中直犯疑,这点事儿,再给他两分钟,电话就能说清,哪用得着见面谈?
苏深河一心二用,谋划一箭双雕的美事这顺路啊,跑快点儿还能让人搭个顺风车不是?
他一脚油门从车库里钻上来,超过前方慢吞吞的小车,紧赶着向公交站去了。
城市的交通系统发达,五分钟来一趟公交,早把他名正言顺送人回家的机会送走了。
苏深河驶过站台前的那十米极为缓慢,后面的车主估计都升起车窗骂得惊天动地了,但他也没找到那颗鲜艳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