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才知当日在庙中内堂里印在草席上的那个黑污的人形,竟是人血流尽所致。
而所谓中原血,便是将人放血至死的一种酷刑。
那酷刑流于民间,起源于一个神秘佛教异徒的死葬之法。
由此可见,那内堂草席处便才是凶徒杀人的真正地点,后而抛尸佛龛后的窟窿里,任蛊蛛吐丝缠紧,才毁了尸身,掩盖了真正的死状。
可见凶手心思缜密,而手段毒辣,至于意图……恐怕还要揣测。
黑皇后心想因着那蛊蛛的缠丝,使得众人无法辨认死者身份,从而阻扰了破案之效,恐怕也是凶手所谋。
黑皇后虽猜不透死者的身份,却能猜到凶手的两分真身,此般行事做法,必然曾在朝为官,且极为熟识惯常的办案步伐及所涉律法,极有可能便是吏部中人。
若要说起来,所有的线索连贯而出,最大嫌疑之人便是……
“不可能是大人!”宋晓酒突然拍桌而起,断了黑皇后即将出口的推断。
黑皇后吃了一惊:“你能说话了?”而一旁守护器主的黑狗却是杀气毕露,似要对出言不逊的宋晓酒动手,幸而被黑皇后所阻,这才敛了杀气,漠然退后。
宋晓酒也惊异不已,哑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处,呐呐道:“我能出声了。”兴许是禁言许久,宋晓酒的嗓音并不如往日那般醇厚低沉,反而带着割锈般的粗哑。
拾柒皇权
惊异过后,宋晓酒想起当年与李头所破的旧案,那凶手便是一名南疆娘子,嫁到中原来后,因其丈夫另娶他人,便怒而投毒,将丈夫府中一家及那新娶女子一同杀害。当时那些死者饮尽大量毒酒,继而口不能言最终惨死,而自己只是舔了一口蛛丝,毒不至亡,实乃大幸。
一念及此,宋晓酒抬头对黑皇后道:“不知皇后能否飞鸽传书给李南松,请他来屈县协助此案?”
黑皇后想了想道:“那李南松是皇上安插在焚琴水榭之中的暗线,我若贸然将其唤来,恐怕会引得皇上对我族的猜忌。”
宋晓酒一惊,暗怪自己所思太过简单,忙跪下请罪:“小人所思不周,望皇后娘娘恕罪。”
黑皇后死劲瞪一眼宋晓酒的后脑勺,不高兴道:“你也跟我玩君臣那一招?”
宋晓酒闻言抬头看了看黑皇后,随即笑着站了起来,“我不想死,也怕得罪了皇后娘娘,毕竟……”宋晓酒顿了一顿,嘿笑道,“皇上不喜欢我。”
黑皇后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啐骂道:“你要那心中只有朝政的榆木疙瘩喜欢你作甚?大人不够好吗?”
宋晓酒抬手捏了捏后颈,笑道:“够好了,大人就是太好了,所以我总是怕。”
黑皇后斜了一眼宋晓酒,似想骂什么,最终还是化为一句清浅的叹息,遂转了话题道:“宋晓酒,你已任京城总捕头一职,如今便是这桩案子再棘手,你也该独当一面,而不是要去找那李南松来帮你。”
宋晓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