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但听床底一声巨响,九王爷一惊,俊容上顿时一阵铁青,方要发作,却被裴唐风一把揪住前襟拉了过去。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九王爷又惊又喜,转瞬把那突如其来的响动忘在脑后。
宋晓酒却在这时抱着撞疼的脑袋从床底钻了出来,晕眩着双目站起身,一见床榻上的情景,愣了半刻,还来不及有所行动,就见被压制在床榻上的裴唐风单膝一顶,随着一声惨烈的哀嚎,锦衣玉带的九王爷被一膝顶开,翻滚在地。
九王爷双手捂住某处,满脸狰狞痛色。
这一声凄厉的哀嚎让宋晓酒回过神来,眼见面前的变故,不知怎么竟松了一口气,弯腰将地上的九王爷提了起来,宋晓酒恭谨对裴唐风道:“大人,此恶贼夜闯朝廷命官府邸,不知当如何处置?”
裴唐风半抬了眸望一眼宋晓酒,神色古怪。
半响,才道:“丢出去。”
(肆)
雾张府邸高墙下,宋晓酒尽力气将九王爷塞进狗洞,一脚踹了出去。
但听九王爷在墙外咬牙嘶声低吼:“宋晓酒,你这墙头草,卑鄙小人,竟敢羞辱本王,他日本王定要你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哼,你这恶贼,擅闯府衙不算,还敢冒充当朝九王爷,你若嫌脸丢的不够,小爷我即刻带你游街示众去。”
言罢,宋晓酒再不理会他,抖抖衣袍,转身走了。
独留一人狼狈蜷缩在墙外洞口,疼的直冒冷汗。
回到院落,宋晓酒本想唤来金扇子,转念一想,便放弃了。烧了热水,拿了药材捣碎裹在烫过的棉布里,瞒过众人悄声进了裴唐风的内院。
离开不过一盏茶时间,再回来物换星移,已不是方才的局面。
裴唐风端坐于圆桌前,素手执杯,正慢慢啜饮一杯冷茶。在宋晓酒进来时,抬起眸微笑着打量他一眼。
宋晓酒一怔,端着铜盆的手指一僵,险些打翻热水。
指尖缓慢一旋,裴唐风转着手中瓷杯,杯中茶水震晃,圈圈波纹撞上薄瓷杯壁。他抚上右脸颊上的伤痕,极为缓慢的扯起嘴角,淡淡道:“宋晓酒,你所言不虚,这世间,的确是公平的,居高位,掌权者,居下位者,命如草芥。但又如何,便是我想,你想,那高位者,也要如落水狗。”
“宋晓酒,你怕吗?”裴唐风眼神极深的望向站在不远处,双手端着铜盆的男子。被那样的眼神盯住,宋晓酒只觉浑身不自在,想要逃开,却又挪不动脚步,艰难的咽了咽喉结,方才发出声音。
“大人受伤是假?”刚问出这一句,余光瞥见那人右脸颊上一道血淋漓的伤痕,暗自懊恼,那样明显的伤痕如何作假,真是越紧张愈蠢笨。忙转了口:“大、大人,你要我怎么做,我做什么,你才会帮我,帮我居高位……”
“怎么做?”裴唐风嗤笑一声,玩味的重复那三字,良久才道,“你刚才为什么故意不识九王爷的身份,你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宋晓酒略一沉思,慢慢道:“海曙救过我的性命。”
裴唐风微征,似乎没有想到他竟会这般回答。
救过性命……如此简单的缘由。面前这人分明是泼皮,是烂泥,是小人,也已不知多少次背叛他,出卖他,去为九王爷办事。如今却因为海曙之死而坚定了么?裴唐风顿觉有些可笑,微微扯了嘴角,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