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酒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四周的声响都听不清了,只不断盘旋着一句话,花魁娘子跑了……花魁娘子跑了……
“怎么会……跑了?”无比艰难的从齿缝间吐出几个字,男人红着的双目慢慢移到妈妈陈哭花了妆的脸上。
妈妈陈跺着脚道:“我怎么知道啊,昨夜是你最后一个在这过夜的,晨起时也是你最后一个见着她的,如今她跑了,我问谁要人去?”说到最后,妈妈陈已然不顾宋晓酒脸色,声音都拔高了几倍。
脑中电光石火一阵,宋晓酒突然推开面前跳脚大闹的妈妈陈,在屋中一阵翻箱倒柜,妈妈陈眼见宋晓酒的举动,高声叫了起来:“那小浪蹄子把所有财物都带走了,你找也没用,什么都不剩了!”
宋晓酒不理会妈妈陈的叫唤,将整个屋子搜索了一遍,果然没有找到任何痕迹,那花魁娘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跑了,什么线索也没留下,还有那……青葙玉露膏的配方,也不见踪影了。
“宋捕头,你便让我报了案,派人将那浪蹄子捉回来!”妈妈陈上前拉扯着宋晓酒,被一把拂开,跌倒在地号啕大哭。
冷笑一声,宋晓酒小腿抽搐的一软,整个人向后倒退了一步,扶住身后铜雕屏风。妈妈陈一时怔住,不敢再闹。
宋晓酒大笑:“不就是个花魁娘子,爷不在乎,没了她,爷照样快活,妈妈陈!”
“宋爷。”妈妈陈小心翼翼爬起来,捏着帕子规规矩矩站着。
“把楼里的姑娘都叫上来,爷今夜玩个尽兴!”言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往妈妈陈身上一丢,妈妈陈大喜,慌忙捡起钱袋笑成了一朵花。
连声道着是,人也挥着帕子喊来了姑娘。
一时陪酒唱曲,舞蹈欢笑,好不热闹。
更有美人在怀,醉生梦死。
妈妈陈藏在帘子后观望了一阵,将手中钱袋轻轻抛了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走出水景苑,往楼阁深处去了。
提着裙摆步上楼梯,撩起数道帷帐,便见到那模糊的隐在阴影处的人。
那人背光而立,也不转头。
远远听见妈妈陈的脚步声,不等妈妈陈开口,便出声道:“事情可办好了?”
妈妈陈一扫往常的夸张做作,垂着颈恭恭敬敬道:“回大人的话,都办好了,那宋晓酒如今痛不欲生,正在楼中买醉。”
青衣人微微颔首,“不错。尸体处理好了?”
“大人。”妈妈陈声线低了下去,仔细便可听出其中颤抖,“那花魁小娘子跑了。”
黑眸厉光乍现,妈妈陈只觉周身寒冻三尺,那杀气逼得她再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