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安静了一会儿,另一名脾气相对温和的议员开口了:“萨尔迪,我们知道,你可能在为我们之前对待你的那些粗暴行为而感到愤怒。确实,在得知这件事以后,我们实在是太震惊了,因为急于想要找到那名重刑犯,所以安排的行动稍微缺失了一点分寸,这一点,我们感到十分抱歉。”
“哦?只是‘一点’分寸吗?”萨尔迪微微一笑,眼底渗入了一丝寒意,“我怎么觉得,你们是想将我和我的部下置于死地呢?正是在这个前提之下,你们的下手才如此狠毒,而且最根本的目的其实是要让我心生恐惧吧?你们想让我害怕,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从而老老实实交待出你们想要的口供,可惜,我没有上当。”
“而因为我不上当,始终不肯透露任何线索,让你们急得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出马来跟我面对面的交谈。我知道,我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就意味着你们的硬招已经使完了,于情于理你们都不可能下得了狠手杀我。所以,你们接下来是打算好言相劝,用动听的语言弥补你们之前对我的伤害,让我深受感动,然后改变主意交出我手上的秘密吗?你们想的可真美啊。”
话说到这里,议会席上的空气已经彻底僵硬了。
萨尔迪还在微笑着,但席位上那些议员们的表情,可是相当精彩。
他们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情尴尬,面色死灰,脸上的肌肉在不住的抽动着。他们当然知道萨尔迪很难对付,但是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难对付。
这个贪图享乐,生活极尽奢华的贵公子,他们一直以为他只是生性狡猾,诡计多端,但是*脆弱的不堪一击。他们以为他过惯了衣食富足的生活,绝对忍受不了残酷的严刑拷打和阴森的牢房监禁,只要稍微吓唬他一下,他就什么都会说的。
既然无法从智慧上战胜他,就直接用棍棒和鞭子逼着他开口。
他们,就是这样打着如意算盘。
可是他们却没想到,萨尔迪的意志力居然也是如此的坚定。
确切的说,他的这份坚定是建立在对大局运筹帷幄的前提下,他很清楚议会为什么会这么做,会做到什么地步。他知道他们不可能会下狠手杀他,而且对他多有顾忌,所以他根本不害怕自己会在审讯室里受到多么非人的对待。
既然知道这一点,他自然不可能再屈服,因为他根本就没必要害怕。
议会的计划,是彻底落空了。
可以说,既然他们肯亲自现身与萨尔迪见面,就代表着他们非常焦急,而且已经没有了其他办法。就在萨尔迪踏进法庭的一瞬间,在局面上,其实他已经占了上风。
凝视着议员们各不相同的难看脸色,萨尔迪笑了笑:“各位,很抱歉,我的抗击打能力没有你们想象的这么差,而我的智慧也比你们想象的还要稍微强一点。最重要的是,既然我是祖先的后人,又怎么可能这么不争气呢?别忘了,他们可是大胆到连‘那个家伙’都敢去触碰的,那个被你们的祖先视如洪水猛兽的恐怖恶魔——埃斯佩兰萨!!”
一瞬间,整个议会席像是猛然震动了一下。
所有的议员听到那个名字,都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言语能力。
他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僵硬地坐在位置上,像是一尊尊凝固的石像。
寂静的法庭里,只回荡着萨尔迪一个人的声音。
“既然你们一直都遮遮掩掩,那么只能由我自己来说出这个名字了。不仅如此,我还可以把你们处心积虑想要从我这里知道的消息,就在这里清楚的告诉你们——非常遗憾,你们的担心并没有错,那个很久以前就被你们的祖先残忍杀死,灵魂和身体原本应该早已灰飞烟灭的那个人,他,确实还活着,一直都好好的活着。”
“当然,他的名字和身份早就已经改头换面,现在他是叫做克里斯费尔罗莲特,是我的私人机构blood事务部下属的一位研究员。但是,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对你们来说都无所谓,你们只是惊恐于他居然还活着这件事。”
“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得知罗莲特的存在的,这么多年来,我们佩库尼亚家族一直尽力保护着他,让他远离可能会被你们看见的一切场合。但就算这样,还是被你们发现了他的存在,这是我的失误。”
“我知道,当看见他这张脸的一瞬间,你们一定害怕极了。有关他的那段历史,有关他曾经遭到了赤色议会怎样的迫害,那是你们所有人,从你们的祖先那里继承来的一个共同的秘密。正是因为这个秘密,让你们紧密结合成了一个团体,而唯独把我们佩库尼亚家族排除在外——扯远了,总之,发现埃斯佩兰萨居然还活着,这件事让你们惊恐万分,大乱阵脚。”
“因为这种混乱,让你们下达了各种仓促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让特务部队一边前来逮捕将他窝藏起来的我,一边去奥斯古罗学院逮捕埃斯佩兰萨。哦,确切的说,你们根本不打算活捉他,你们……更希望特务部队能把他直接消灭,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
寂静的议会席上,只能听见议员们粗重的喘气声。
于是,萨尔迪继续说:“然而,仓促的行动让你们这一次的计划漏洞百出,因为没有来得及深思熟虑,你们的期望全盘崩溃。一番忙碌之后,你们彻底失败了,是不是?你们既没能从我嘴里问出任何关于埃斯佩兰萨的消息,也依然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活着。不仅如此,你们也没能把他逮捕或者杀掉……是不是?我对我的部下有信心,他们,是不可能死在区区特务部队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