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师,救救我……”
声音响起的同时,他的手被谁猛然拽住。对方力气大得惊人,一时无法甩脱。慌乱间,他举着手电照去,瞳孔因恐惧瞬间放大浑浊的池水中,探出一段苍白细瘦的手臂,铁钳般握紧他的手腕。
“你,你……”喉头咯咯作响,文徵上下牙齿不断打颤,似被抽空了力气,手机脱手摔出,应声而碎。
“水底真的好冷好冷,文老师,你为什么不救我?”
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盥洗台里爬出来。
文徵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叫喊,拼死一挣,连滚带爬地摔出门去。他不敢回头,手脚并用,飞快爬出地下室的楼梯。
靠着墙壁喘息片刻,冰凉的触感还残留在皮肤上,文徵定了定神,撑着膝盖站起身,缓缓穿过客厅。
慢条斯理地冲刷手掌,温暖的水流令他渐渐恢复镇定。
都是错觉。文徵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倒出一把药片,看也不看,仰头干吞下去。扶着大理石流理台休息片刻,他干脆垂下头,掬一捧水,将脸埋进温热的手掌。
水流温度逐渐升高,他抹一把脸,才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
剧烈的腥臭充斥鼻端,睁眼,掌中不再是清水,而是红黑的鲜血。灼热滚烫,鲜活无比,满眼都是刺目的红色。
文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弯腰狂吐。将清液呕尽后,喉头仍旧发痒,他下意识伸手去掏,却掏出了一团黑色长发。
“啊!”他死死瞪着双眼,双手不断拉扯,可发丝细长纠缠,仿佛没有尽头,“救……”
镜中映出他的苍白面孔和满面鲜血,光线扭曲,面容陡然一换,长发覆面的女子从镜中伸出手,似要拥抱他。
“走,走开!”文徵剧烈挣扎,狂乱间抓到剃须刀片,不管不顾地割上对方的皮肤。
那双手觉不出疼痛,直直伸来,文徵只感到下腹一凉,却是锋利的指甲划破了皮肤。
“啊,好温暖。”那双手一路剖开腹腔,浸透温暖的鲜血。
巨大的恐惧之下,文徵一动不能动,只得任由冰凉的手指蜿蜒摸索,直到握住自己心脏。
“你,你不能……”一开口,发丝混着鲜血从嘴角流出,他浑身冰凉,口齿含糊不清,挣扎道,“小云,你……”
陈柳云闻言,停下动作。还未等文徵喘过一口气,就见她从怀中掏出一物。
摊开的手掌中,静静躺着一面致的黑旗。
阎罗殿五色令,含怨至深者请得黑旗,则还阳索仇,人鬼神佛皆不得干涉。
“不要!”身材修长的男子破门而入,飞身扑来,“不要,小云!”
她微微偏头,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松开手,黑令旗从指尖落入满地血泊。
怨气缭绕的黑旗染上鲜血的刹那,金光大盛。光圈爆发,来人被直直撞开,摔倒在五米开外。那人顾不上疼痛,翻滚爬起,用力拍打透明的光壁,面色焦急,嘴巴一张一合,却无法将一丝声音传进空间。
她转回目光,在文徵恐惧扭曲的面孔上停留片刻,旋即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手中的心脏。
“一起下地狱吧,文老师。”
血泊中探出蠕动的黑色锁链,缠上文徵被虐|杀的尸体,把人往看不见的深渊里拖去。
低头端详着对方死不瞑目的惨状,她周身黑气慢慢散去,嘴角勾起一个孩子气的笑。
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