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恐怕是不能够了,林佑心中发苦,但起码,他得出去,他还有好多话想告诉对方,不能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么个腌地方。
正想着,黑暗里忽然有了光。眯眼看去,是门被打开了,不甚明亮的夕阳斜射进来,却能灼伤他的眼。
白发的男人背光站着,和角落里的他对视,微微一笑:“看起来,你已经反思过了?”
林佑苟延残喘,闻言唾了一声:“去你妈的。”
文徵没有生气,他甚至不反驳,只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重新笼罩室内的黑暗,在先前日光的衬托下,更显恐怖。林佑连牙关都开始颤抖,再次蜷缩起来,把指关节啃得血肉模糊,勉强堵住呻|吟。
文徵知道自己怕什么,他一直知道。他甚至曾买通自己的心理医生。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不远不近的地方响起脚步声,文徵居高临下,在他面前站定,好整以暇地开口:“想认错了吗?”
林佑没说话,单是重重喘息,往他的反方向缩去。
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对方,他快步上前,一把将林佑扛起,重重摔回不远处的架子床,欺身压上。
病号服一扯就开,扣子滴溜溜,在木地板上滚远。肉体上的疼痛无比鲜明,也让林佑神志一清。是的,尊严顶个什么用呢?那种东西,他早就没有了,他只想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我……我认错。”林佑挣扎着去推拒身上的人。
对方倒是停下了动作,但是极具威胁性地按住他的胸膛,慢条斯理道:“嗯,该怎么说?”
林佑沉默地扭过头,不吭声。文徵也没逼他,单是随手挑开最后一颗扣子,手指摩挲其下阴凉的皮肤。
微凉的空气令林佑打了个寒颤,蛇一样的手指更叫人恶心。他很清楚地意识到,对方不会停下。在文徵整个人压上来之前,他很屈辱地闭上眼,轻声道:“我知错了,文老师。”
声音几乎带出了细弱的哭腔,但文徵很满意,他跪直身体,从床上翻身下地,走到门边打开了灯。
惨白的日光灯大亮,林佑的衣服还敞着,目光非常木然。文徵转头,就看到这具支离的病骨。他被隆起的肋骨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先前险些被这么个玩意儿撩起了兴头。
“呵,如果你不愿意穿衣服,就不必穿。”他恶质地笑笑,作势要去拽他的前襟。
果然,林佑向后一缩,用颤抖的手指拢住衣物,勉强遮住堪称可怕的身体。
文徵这才放心地打量起他,身子是没法看了,可面孔的底子还在,即使瘦脱了形,也只是凭添几分弱柳之姿。他拇指摩挲对方充血殷红的唇,突然很想像以前那样来一发。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单腿跪上床垫,拽着林佑的头发把人按到身前。
“小佑,你自己选。”他状若亲昵地摩挲对方的后脑:“用上面,或者用下面。如果你敢咬……”
文徵动作一顿,捏紧对方的下巴,微笑道:“我这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你大概不想戴着口塞被灌些别的吧?”
林佑的眼睛非常黑,湿漉漉盯着对方的时候,简直要叫人沉沦下去。如今这双眼睛没有泛湿,没有亮光,也没有恨意,只是平静地望着他,而后一眨,示意对方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