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同志讪讪一笑,摸摸鼻子:“开个玩笑而已,哪儿能真钱呢?底下那位廉政建设搞得火热,咱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为人民服务嘛,说罢,什么问题。”
林佑面无表情:“是你家那位整出的事儿,别问我。”
“婴灵?”白光晏戴上手套,从陆柏川手里接过,细细打量。
说来也怪,扯着嗓子嚎丧的婴灵一到他手里,作天作地的哭声变作一个嗝,硬生生刹住,连黑气都溃然一散,隐约露出一个青紫的婴儿,瑟缩着往后躲。
“嗯,你不挺能耐吗?”白光晏英俊的脸上,笑容很恶劣,“怎么不哭了?”
婴灵打了个哭嗝,小脸紧皱,张牙舞爪地往陆柏川怀里扑。白光晏铁钳一般的手掐住它后颈,用牙撕开一个“密食袋”,随手往里一扔,封条折叠一气呵成。
他拍拍手:“行了,搞定。不用谢啊,要实在想送礼,记得送面锦旗。”
“这就完了?”余笑澜被超自然力量惊呆,怔怔道:“那她呢?”
“她我带不走。”白光晏摊手,“只有像婴灵这样没有思考能力的怨灵,才能由我司直接押。她嘛,得等她自己做出选择,我们才好插手。”
“什么选择?”林佑一头雾水。
“秘密。”白光晏老神在在地竖起手指,拽起陆柏川,施施然往外走。到了门边,他突然回头,冲林佑眨眨眼:“最近小心。”
他俩来去匆匆,转眼屋子里又只剩下一家四口。
小女鬼安安静静地躺着,林馋馋也非常识相,默不作声缩回箱子里。可两人早没了做|爱的兴头,余笑澜起身,按着他:“你坐会儿,我去拾。”
林佑替女鬼掖掖被子,小姑娘大概鼻子不通气,难受地直哼哼。林佑犹豫了一秒,抬手摘下她歪歪扭扭的口罩。
口鼻歪斜,舌头吊在外面,是被人生生扼死的模样。他原本觉得这模样恐怖,此刻,心里却有点凉丝丝的疼。死人没什么可怕,人间才是修罗炼狱。
林佑抬手把她凌乱的发丝捋开,很自然地摸摸额头。哈,鬼怎么会发烧呢,他自嘲一笑,放下手,开始整理客厅的满地狼藉。
“……最新进展。七年前,高校女生恶性自杀案件,竟取得突破性进展。女子轻生原因疑似未婚先孕,腹中胎儿与导师有关。医院翻新资料室发现数本检查记录,证据确凿。下面,让我们连线本台驻b市记者……”
林佑一愣,转头,只见电视里,女记者正追着一个风衣口罩的男子。那人虽少年白头,却向来神采奕奕,此刻,狼狈不堪地躲闪镜头,看起来竟像是未老先衰。
他被人潮挤个趔趄,险些栽个狗吃屎,神情激动,猛然转身,把离得最近的一个女记者用力搡开。女记者后退两步,被电线绊到,不知所措地坐倒在地,丝袜破了,渗出鲜血。
众人静默一秒,旋即群起而攻之,话筒拼命向前递去,闪光灯亮成一片。
文徵口不择言,怒骂:“空穴来风的事,说个屁!有证据就去警局,没证据造谣,行啊,咱们法庭上见……”
余笑澜不知何时回到客厅,随手关了电源,掐断嚣张的叫骂,有些担忧地看向林佑。
林佑脸色如常,淡定道:“陆柏川?”
余笑澜心中一定,过去搂着他咬耳朵:“嗯,我也喊二叔帮了点小忙。”
林佑任他抱着,不言不语,眉头微皱:“如果他反咬你们一口……”。
余笑澜见状,用拇指抚平他眉心,道:“别担心,随他怎么公关,这回绝对翻不了身。”
“……”林佑握住他不安分的手,贴着自己冰冷的脸,艰难开口道,“如果遇到困难,我愿意做证。”
余笑澜眼角一跳,急道:“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二次伤害……”
“不是。”林佑摇摇头,语气平静,“是我害了小云。当初我若没有逃避,主动指证文徵,或许三年后,她就不会……小澜,我已经懦弱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他……有录像的习惯。前些年,每年都会寄给我,还有许克贤。这些足以证明他做过的事。”林佑紧盯着余笑澜的眼眸,有些心慌,小声道,“如今有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