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最喜欢的恐怖片,惊声尖叫还是惊声尖笑来着的,”死侍看不清碟片上的字,实际上正面的印有些已经褪色了。
死侍把那张碟片塞进dvd播放机,从厨房里拿出两杯热可可。过烫的液体溅在他手上,但是他好像完全没感觉到。
他重新坐下,挨得离未记名很近。后者不太知道应当怎么做,一天前,他或许会自然地靠在死侍身上。
但现在他做不到这个,刚从脸上洗去的血液好像还在那里,手上的火/药残余还没有清除。他完全动不了了,是字面意义上的无法移动。
直到死侍的呼吸声确切地在他的感知中明确起来,未记名才勉强能张嘴说话。他没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连说出的话都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尾音。
“我感觉到恐惧,韦德,”未记名告诉死侍,“这是恐惧吗?难以呼吸、难以行动、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不太确定这种能压垮人的情感从何而来。
“这很好,”死侍搂住未记名,在他耳边低声道,“所有的情感都源于恐惧,一切都会变好的。”
“因为你和我一起。”未记名攥紧遥控器,他没有表现出弱势,除了发白的指节,任谁都看不出他内心是如何忐忑不安。
“是的,哥和你一起。哥可害怕了,每次都怕,”死侍看着被烫伤的皮肤慢慢蠕动着复原,伸手握住未记名的手,将可怜的遥控器从他手中抽出,避第二天还得遭受斯塔克的索赔,“但正是因为害怕,才有意思嘛。”
“我猜你说的没错,”未记名也在盯着死侍的伤口,他不知道是在安抚死侍,还是在寻求对方的安抚,与死侍十指相扣的右手迟迟不肯松开。
他对这些情感不是很熟悉,但是总觉得死侍不会骗他。
“嘿,两个心理扭曲的杀人机器在一起,瑟瑟发抖地看恐怖片,不是很有那种票房毒瘤的电影的感觉吗?哥喜欢这个。”死侍又笑起来了,“一个亲吻?弥补一下哥被爆头的脆弱心灵吧。”
于是他们接吻。
荧幕变换的光打在他们的侧脸上,韦德往上拉起、在鼻梁那里堆叠的面罩打下一小块不那么浪漫的阴影,他干脆把面罩摘掉。未记名喘着气推开他,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
痛吗?
他这样想着,却不会问出口,因为被烧死的感觉确实是很疼的,他简略地想到了很久以前的某个燃/烧/弹。韦德的伤痕或许不全来自于烧伤,但绝不会比那好多少。
电影已经进展到了一半,他们才开始认真地盯着荧幕。
未记名记得他们以前一起看过这个电影,就在死侍那间破旧的小屋里,沙发上,他记得清每一个情节。
“哥知道你以前一定没看过这个,嘿,这可是哥最喜欢的恐怖片之一为什么不是最喜欢的电影,因为这得排在所有黄片儿之后。”
死侍忘记他们一起看过这个了吗?未记名稍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把这点疑虑甩到脑后,大概吧,上次死侍看起来就不是很认真地在关注屏幕上的内容。
“明天就又是第三天了吧?”死侍突然问道,“要哥陪你去哪里走走吗?放心,哥护着你。”
未记名看得见视野里准时出现的、游戏开始的倒计时,但他不太想去思考这个。
不是现在。
早上,未记名很罕见地没有在八点准时起床,这就给了死侍发挥男友力的机会。
或者说是女友力?
死侍戴着迪士尼公主的标志性钻石王冠,系着粉色蕾丝围裙,在复仇者大厦的公用厨房里哼着歌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