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错了。
被负面情绪罩住了眼睛,他怎么会觉得齐谨逸不够重视他,不够在乎他,不愿公开?他刚打上耳洞的时候,齐谨逸睡在他身边,夜里他只要一翻过身,那边立刻就有一只手迷迷糊糊地伸过来,止住他的动作,怕他压痛耳朵。他想快点搬出去住,齐谨逸就一日三遍地催james那边,不嫌烦累地日日跟进进度。他说要去英国读书,齐谨逸就帮他对比挑选好学校,把入学要求明明白白列给他,什么时间要考什么试最好再拿什么证,全都没他操心的余地。
他还想要他怎样?
没体谅他辛苦就算了,是他总爱藏起情绪,盖起异样,又要怪人猜不出看不透他的心情他怎么这么过分啊。
站在照片纪念墙前,凌子筠看着笑得青涩的齐谨逸,伸手抚过那张相纸,哀哀叹气,叹着叹着又傻傻地笑了起来。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他念齐谨逸没正行的人生教条,“行乐行乐,行乐才对。”
他也该是他人生中的乐事才对。
他于心里对自己的无理取闹向齐谨逸软软道歉,行动上又不服输地咬开钢笔帽,在齐谨逸的人生教条下涂涂画画。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不与子筠吵架。”
“不惹子筠生气。”
“不撇下子筠一个人。”
……
小字密密麻麻,好似在写作文。难得做出此类恶作剧一般的行为,凌子筠嘴角的弧度就没放下来过,心情渐好。
他写得起劲,装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像做坏事被抓了现行,他有几分心虚地拿出了手机,解开屏幕。
本以为是齐谨逸,上面却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大概率是被拉黑的叶倪坚了。
屏幕上只有两个冷冰冰的字:“出来”。原本升腾起来的心情急急坠落,凌子筠面色一寒,手指点点便准备再把他拉黑一遍,却看到附件里还有几张图片。
学校里信号不佳,他不耐烦地点着手机屏幕,直到图片被一点点加载出来。
听闻齐谨逸回国后首次组局,众位弟兄好友迅速齐聚酒场,一人送出一座香槟塔,没能到场的还专程打电话过来送酒以表心意,齐心齐力把他们这桌送成全场消最高。站在高台上的dj拿麦点了他的姓,全场人都望了过来。
齐谨逸尴尬又不情愿地起身招了招手,回身拉住一旁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齐骁!”
酒吧吵闹,对话都要用喊的,齐骁笑着拍他的肩:“干什么,不觉得威风?”
用力推开借着热舞贴到自己身上的男男女女,齐谨逸头疼地看着眼前堆成连绵群山的香槟塔:“搞什么啊!”
香槟爽口清甜,齐骁仰头灌下一大口,又无赖地笑:“陪你喝酒散心啊!”
刚纹完身,能喝才有鬼!齐谨逸身上贴着包裹纹身的透明薄膜,难得爆粗骂了齐骁一声。这里信号太差,发给凌子筠报备行踪的讯息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