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先仰头喝尽,一滴水都没有漏下。他的面容清秀,身上仿佛有一股天然的脱离尘俗的超脱气质,目光澄澈干净,嘴角含笑,是一张天生面善的脸。
孔适之神色微怔,露出一丝仿佛天注定的悲哀神色,抬手把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付翊拉上萧晋光,在越鸣的护卫下回了驿站。萧晋光酒品极好,醉了还保持一丝清醒,跟在他后面又乖巧又听话。付翊让人送来了热水,萧晋光自己洗过澡后,就安静地躺在了床上。
付翊熄灭了蜡烛,房间暗了下来,只留窗外的月光。
付翊蹲在了床前。萧晋光眉眼英俊,并不如何粗犷,只有英气,又在睡梦中,眉目柔和,仿佛有一层光渲染。薄唇许是因为酒,染上了淡淡一层绯红,看上去特别诱人。
付翊俯身过去,偷偷在上面碰了碰,舔了舔,触感稚嫩柔软,还带着酒香。
他像是个偷了腥的猫,逃窜似的离开了房间。
……
萧晋光揉着额角,推开了驿站的门。他酒量不好,昨晚是喝多了,但也不至于断片,许多事还是有些印象。宴会临走前孔适之突然敬酒,他当场就有些疑心,怀疑对方会动手脚,此时他就有些担心付翊。
付翊也已经起来了,他下床换衣服,听见敲门声,胸口忽然一阵剧痛,他不得不弯腰停了一下。
萧晋光在门口,越鸣恰好来报:“柳青青不见了。”
仿佛一切平静里忽然落入了一颗石子,萧晋光发觉有些不对劲,用力一脚踹开了房门,就撞见前来开门的付翊,微白的脸上有一丝惊讶的神色。
萧晋光打量了一眼,手脚健全,就是脸色有些不好看,看着还挺神。
萧晋光道:“柳青青失踪了,我们去一趟上官府。”
付翊点了点头,一个“好”字卡在了喉咙里,他仿佛忽然不能发声,周围一切都寂静了下来,一瞬间萧晋光转身和越鸣低头的动作都变得缓慢呆滞了下来,他皱起眉头,冷汗落了下来,抬起颤抖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据他所知,心脏的地方。
主子先行,越鸣慢了半步,正好看见一向端正严谨的霁月楼楼主忽然无力地抬了一下手,脸色瞬间变得极其苍白,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似的垂头,吐了一大口血,落在了衣襟上。
萧晋光已经跨出了两步,丝毫没有注意到异状。
在越鸣眼中,一切仿佛是付翊在挽留离去的人的无力挣扎,脑补过度的越鸣彻底慌了:“王、王爷!”
越鸣只感觉一阵风刮过,萧晋光把人揽在了怀里,伸手按住了手腕探查脉象,声音低沉地可怕:“叫大夫!”
他不懂医术,但也看得出脉象与一般情况有些不同。
就像他能感觉出柳青青和孔适之的异常,但……找不到线索,也防不住。
付翊因为常年习武,身段柔韧,又身形偏瘦,萧晋光抱在手里,忽然觉得一股巨大的心疼和无力感席卷了他。
越鸣带来的大夫,看了付翊的病症,把了脉,都露出一脸困惑为难之色,表示无能为力不能医治,惹得萧晋光大怒发火。
幸而身处江湖中心的武陵,一位游历而到武陵的江湖有名医师听闻此事,特意登门拜访,看过之后,神色也有些讶异和凝重。
大夫称呼为庄公,细细看了一番之后,娶来银针和一碗水,取了付翊的血,滴到碗中,不过三息,红艳的鲜血慢慢变成了蓝色。庄公长叹了口气。
萧晋光脸上露出了慌乱之色,“前辈,究竟如何?”
庄公道:“滴血变色,还是这样的,是苗疆的九寒蛊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