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鹰有些不解,却还是照做了。
徐安歌看着孟鹰背后背着的重剑,三两下解下自己的剑穗,系到了这把重剑柄上。
孟鹰感觉自己背后的动静,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摸到柔软的剑穗、顺滑的布料……还措不及防附赠了一段光滑的皮肤。
这是宁远的手孟鹰很快反应过来,可他却没有立刻松开,而是下意识地紧紧握住。
这段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孟鹰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正想松开,一抬眼却看到了徐安歌正双眼含笑地望着自己。
浅色的眼瞳在临近河边阑珊的灯火下轻轻闪烁着,泛滥着的全是他看不出的情绪,孟鹰唯一能察觉到的就是他现在很欢喜。
两人眼神相对了几秒,而后徐安歌施施然地将手抽回,笑吟吟地,明知故问:“怎么了?”
孟鹰憋了一会儿,只能把话题绕回原路:“你给我的是什么?”说着,他指了指剑穗。
徐安歌拨开人群,在前头开路,像是刻意回避着孟鹰的眼神:“这是去年有为高僧赠予我的,说能挡灾消恶。我整日在家哪有什么事要挡灾啊,就干脆便宜你了。”
高僧……
武林中人是能分得出高僧和普通僧人的区别的,能让徐安歌信服的高僧想必也很有一番本事,也正是如此,孟鹰才能肯定他手上的这剑穗并不是无用之物。
这种东西想求都求不到,也太贵重了,孟鹰正想皱着眉把剑穗还回去,却猛地被徐安歌按住了手。
“别啊,送出去的礼哪有拿回来的道理,再说了我这是为了让自己以后能有个长久的知己才送你的,得你帮河边走太久,一时湿了鞋,我不就没了一个好知己?”
徐安歌说得平淡,可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却让孟鹰沉默了。
见他一时没有把剑穗还回来的意思,徐安歌忙带着他多走几步,正要把这事揭过去,却听孟鹰问道:“你看到了吗?昨晚……”
徐安歌愣了一瞬,而后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连串昨晚发生的事,他见到了在灯下看着一张图的孟鹰,徐安歌隐约能看出那是徐府的模样。
而后突然飞来一名黑衣人,他同孟鹰争执起来,而后打了一场,孟鹰把人气走了。院子终于清静下来后,孟鹰回到桌前,盯着那张图看了半晌,接着卷起图,把它藏了起来。
然后徐安歌就被发现了,他站出来时表现得很自然,孟鹰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听到什么。
不过现在看来,徐安歌想必是听到了的。
徐安歌也没有装傻,点头承认:“我听到了。”他的目光坦然而真诚,“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我觉得你不会害我的,不是吗?”
孟鹰看他许久,最后点头说:“是。”
长街上人流如织,灯火温暖而明亮,明明是非常温馨的画面,徐安歌却隐隐觉得心里压着一层暗影,他渐渐有些缓不过气,模糊中甚至觉得自己仿佛被压入了水底……
“……宁远?”
熟悉的呼唤声将他惊醒,徐安歌一抬头,才发觉自己依然好好在平地上呆着,孟鹰牵着他的手,怕两人被人流冲散。
孟鹰手中提着两盏河灯,递给徐安歌一盏,说道:“你要的河灯。”
徐安歌这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同孟鹰来到了丹雀桥边。
这是吴县西市坊边唯一一座横跨元河,直通对岸的大桥,无数百姓在山桥口齐聚,摩肩擦踵跨过这座桥,人群在过桥后纷纷散开,提着夜灯缓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