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又开始做梦了。
自从羲和剑碎了之后,他每夜都会做梦,梦到的还都是同一个场景,就是自己浑身浴血,倒在卧房中,而他的身边还有个人,一直抱着自己,悲泣不止。
不过除第一次做梦之外,他身上就再也没有那种仿若身处无间炼狱的痛楚,他都能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可惜视线总是一片昏暗模糊,根本看不见抱着自己的那人是谁。
徐安歌只能感受到那人滑落的泪珠砸在自己颈侧,冰凉冰凉的。
今夜,他像往常一般努力睁着眼,试图看清那人的面貌,本以为依然是徒劳,可这次他的视线却渐渐清晰起来不,或者说是他飘了起来!
徐安歌感到自己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像旁观者一般站在自己和那人身旁,视线陡然清晰,周围光线渐渐明亮,他忙趁此机会看那人的脸。
鼻挺眉高,双目深邃,这人竟是孟鹰!
此时他忽闻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梦中情景突然变成一片黑暗。
徐安歌醒了。
他再次对上了梦中看到的那张脸。
孟鹰在床头叫着自己,他看着有些焦急,见徐安歌睁开眼睛才放松下来。
徐安歌一觉醒来,觉得神甚好,连脑子都清醒几分。
“孟兄,怎么这么急?”
孟鹰皱眉道:“方才你一直在出汗。”
徐安歌抹了一把额头,果然摸到了满手的汗,平日做梦都是一醒神清气爽,怎么今天就满头汗呢?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徐安歌想到了更重要的事,他拉着孟鹰的手问:“孟兄,你抓到人了?”
孟鹰点头:“已用你给的绳子绑住,送到杜府了。”
徐安歌刚醒时的迷糊一扫而空,他忍不住翘起来嘴角,看着还有些小得意:“太好了,没猜错!”
他很快披上了外袍,等不及穿戴整齐赶去杜府,忙中还不忘问:“契约找了吗?”
孟鹰:“找到了那叠羊皮纸。”他还翻了一下,果然和前世一样,那根本不是什么契约。
不过,有一件事跟前世完全不同前世他看到这羊皮纸是在回阴阳教之后,被新教主命令去找矿的,这一世阴阳教的人竟然没能将羊皮纸偷走,反而被宁远抓住了。
怎么会跟前世完全不同?
孟鹰总觉得自己被上辈子的事遮住了眼睛,干扰过多反而思绪混乱了。他干脆不想了,直接问徐安歌:“宁……安歌,你怎么猜到那人还在杜府之中的?”
偷羊皮纸的人不应是在走镖路上就将它盗走了吗?前世就是这样啊。
徐安歌听着“安歌”俩字怪怪的,想了想说:“孟兄你别叫我安歌……”
孟鹰:“可叫徐兄太生分了。”
言下之意,他不想叫。
徐安歌想想也是,他想了会儿道:“要不叫我宁远?这是我的字,我爹早想好了,可惜我还未加冠,爹不让用。”
“不过,”徐安歌弯起了眼睛,笑容中难得带着少年耍机灵时的调皮,“我人在外头,你叫了,我爹也听不到。”
孟鹰被徐安歌一笑,折腾得心软塌塌的。
“宁远……”
“哎。”徐安歌爽快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