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提你们家的档案,”我否定道:“一点都不靠谱。”
“同时期的记录是非常严谨的,每一个人的生平都能调查清楚。”他认真看着我,“在死亡时段前后,并没有其他人出事,也没有任何征兆。这不是那种普通意义上的危险,而是有针对性的事件。”
闷油瓶停顿片刻,道:“每一届的张起灵,都能比他们的搭档活得更久。直到在外面遇险或寿终正寝,张起灵才葬回本家。”
我眨了眨眼,霎那间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对那个守寡的玩笑非常敏感。那不是玩笑,而是活生生的现实,是无数前人用生命演绎过的历史。
“不过,本来就是老妖怪,都能组成一个长寿村了。”我走到床边把睡死的小满哥搬下来,“有什么奇怪的?”
“死因不明这四个字,只会出现在那些人的资料上。”闷油瓶淡淡道:“无一例外,无法避。”
我这才听出一点味道,转身问:“那你有没有查过?”
“查不出来,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几百年前的张家人,已经找不到了。”他道:“本不应该记录得这么模糊,我不清楚这背后是否隐藏了一种力量。”
我理了理头绪,“不如换个角度想,这些人死了之后会有什么变化?为什么非死不可?”我消化了一下自己一路上听到的话,发现有一点尚未清晰,“‘搭档’究竟指的是什么?其中有什么含义要挖掘吗?”
“两人不抵触不排斥……”闷油瓶缓缓推敲着语句:“每时每刻,都能做到心意相通,清楚地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那倒是完美的相处模式。”我瞄了闷油瓶一眼,心道尤其适用于这种不爱说话的人。可惜我至今为止,最多是做他肚子里的蛔虫,钻不进心灵深处,意识的中心地带。
“怪不得。”我一半自言自语一半说给他听,“如果本来就是一个性子内敛的人,想达到那种境界太困难了。”
闷油瓶知道我在说他自己,大概也默认了。“普通的二人关系,还无法让神相契合,所以……”
他难得说到一半就卡住,我接道:“我懂。现在这样神层面的交流,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闷油瓶道:“也就是说,历届张起灵为自己找的那个搭档,可以通晓一切张起灵所知道的东西。”
我顿时感慨得说不出话来,张家的秘密与计划,以及张家掌握的世界动向……一旦进入另一人的神世界,那诱惑实在太大。相当于一个临时工一夜之间坐拥国库,附加永不枯竭的资金链。实际情况会更恐怖,无形的东西往往是无价之宝。
他没给我太多时间做发财白日梦,“我一直在思考,或许这就是招致死亡的根源。信息量与自我身份不相匹,短期内没问题,长此以往有很多矛盾是无法避的。到最后变成一种必然,即使内部能和平解决,外界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闷油瓶只是高度概括出一个抽象的概念,就像给某些人的命运归类为哪一种悲剧,而不能画出由因到果的关系图。这依然无法解释“死因不明”的原因,我只能庆幸地说,我和闷油瓶没达到那最高境界,不用面对未知无形的风险。
想了想,我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