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总迅速走近,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惊讶,似乎更偏于惊喜。他绕着那只狗走了足足三圈,才抬头对我道:“你的儿子。”
那只黑背坐在地上足有我大腿那么高,满嘴残留的血液。耳朵竖起,尾巴懒懒地搭在地上,不想讨好任何人。我蹲下来注视它的眼睛,一种熟悉感浮上心头,根本是小满哥的翻版。
我看向闷油瓶,声音有些颤抖,问:“是我想的那样吗?”
闷油瓶伸手放在黑背的头上,黑背没有躲开,泰然自若,任他摸着狗毛。闷油瓶说道:“你有‘物质化’的能力。”
溶洞里,三个人,一条狗。我看着那只狗,它也看着我。车总说得对,世界疯了。我以为自己历经大风大浪的考验,没想到人生又遭遇了颠覆,就听见车总激动若狂的声音说道:“名不虚传……都是真的。”
我试着叫了声小满哥,黑背凑过来舔舔我的脸。我连忙推开它,用袖子擦掉一股怪味的口水。它很不屑地摇了一下尾巴,权当是礼节性的回答。
我把脸洗洗干净,心情非常非常复杂。
这一条黑背的毛色很漂亮,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它品种纯正。只不过,无论黑背狗的血统再怎么无懈可击,它的脸还是那副样子,如同钻进煤渣一般,染上了一团洗也洗不掉的黑色。闷油瓶说刚才就是这只狗干掉了黑飞子,我着实很难想象。要不是那锐利的眼神,它看起来和一只懒狗没有什么不同。
我并不知道如何讨狗的欢心,而且还对目前的状况感到一丝恐惧。
车总不认识闷油瓶,只把他当成我的同伴或手下,注意力全放在了黑背身上,倒是神经大条,一点也不怕它。就像一个科研人员发现了新物种,恨不得记录下所有数据。他扒开狗的耳朵看了看,又捏着爪子观察一阵子,或者把手伸到狗的肚皮下面摸一摸,最后提起尾巴想看它的私密部位。
这只黑背终于忍无可忍,蹭地一下站起,一尾巴甩了过去。车总及时躲开,但眼睛依旧盯着不放。他脸上的惊讶表情已经转变成了傻乐,我怀疑他甚至会向我提出当干爹的请求。
事已至此,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我们沿着水流的逆方向往回走,黑背非常自觉地紧跟其后,每一步都不落下。蛇群已经散去,剩下满地横尸,以及为数不多存活下来的几条。
第16章卷二:穿云裂石(6)
我忍不住问车总:“你怎么这么高兴?你之前有没有讲实话?”
“我讲过的那些话,真实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车总一脸诚恳,“还有百分之一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不得不撒个小谎。”
我挑了个要紧的话题,问道:“那你和我爷爷的交情是真的吗?”
“真的,比我对儿子的爱还真。”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姿态,解释道:“那棵青铜树,其实你爷爷早年就考察过了。他说秦岭里藏着秘密,永远不能公诸于众。”
我立马联想到了终极,问:“什么秘密?”
“我当然是不知道的。”车总说道:“我不知道没关系,你得知道。你爷爷说,他的孙子和他是一类人,秦岭对你来说会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触发地点。”
我们出了山洞,车总说体力跟不上,便坐在地上边休息边讲。我和闷油瓶习惯了野外活动,是打算一口气走出森林的,因为一阵歇息过后耐力会下降不少。但是车总表示他只讲五分钟,讲完就接着走。
我决定给他个面子,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态度。车总道:“第一,秦岭是那种蛇的发源地,这个没问题吧?”
我姑且点点头,他又道:“第二,青铜树的来源已不可考,你爷爷说它能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