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我奇道:“不想在杭州混了?”
“大家都这么认为的。”王盟低着头小声道。
我听得很清楚,点点头,“还有呢?”
“你二叔那天都说了,总追着……”后面的话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咽到了肚子里。
我好心替他补充,“总追在一个叫哑巴张的男人后面。”
王盟拼命点头。我则冷静道:“去买东西吧,这单子和信用卡别忘了带上。”
王盟走后,我站在窗前,看柔情西子,看七月柳絮。苏堤旁人流如织,断桥上白素贞和许仙相遇相识,这段佳话里的两个身影又渐渐淡去。正是旅游旺季,外面吵吵嚷嚷的。我把窗户用力合上,至于手腕上的东西,一直没有脱下来,也说不清是因为太忙,还是想悄悄给自己一个交待。
真是讽刺啊,我心道,能看懂别人的意识活动,最后竟说不清自己的感情。
第9章卷一:石破天惊(9)
做了几次洛蒙实验后,我发现存在更简易的读取方法,比如像滴药水一样滴进鼻腔。当然,不可能吸进肺里,只是让它接触面部的犁鼻器。我的推测是信息素能穿过黏膜,进入毛细血管,最终抵达感官。
起初我如获至宝,以为寻到了完美的捷径。于是像个瘾|君|子一样,每天吸两次,渐渐地爽感盖过了痛感。这玩意儿是会上瘾的,神鸦片一样,给人脱离现实的恍惚感。
没过几天,我就自食恶果。因为我一直不停地主动破坏鼻腔黏膜,难会流出鼻血来。某天上午从幻象醒来后,脸上一股暖流,我抬手一抹,殷红一片。
这些还不算什么,鼻腔习惯了那种刺激后,生理反应就慢慢不再剧烈,乃至消失。与神上的负担比起来,那才叫一个小巫见大巫。随着洛蒙读取次数的增多,我从中感受到的情绪也越发清晰。这应该和“向导”本身的感知能力有很大关系,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黑瞎子当初那句话的确切含义。
完全不能用语言描述出其中的感受,因为人类的历史里没有相关记载,自然也就没有发明出专门的词汇。这个过程,不是寻常意义上所说的分担他人的喜怒哀乐,而是把我整个人硬生生地拽进一个巨大的湍急漩涡里,任我如何挣脱都爬不上岸。无论那水是冷是热,是清是浊,都要冲进血液里,和我融为一体。
这个副作用乍一听十分严重,但其实不可怕,仅仅是一种迅猛的心理变化,几次下来我就习以为常。身体的各项生理功能也都如常运行,除了神不太对劲以外,基本没损失。
幻境这个词,用来指代信息素呈现的场景并不是很准确。它把昨天的事实赤裸裸地展现在我面前,一切都那么鲜活真实,可以说是人类诞生以来最高明的媒介。可惜我的这条蛇所承载的关键信息并不多,黑瞎子的呼噜声当之无愧成为出镜率最高的角色。
至于闷油瓶的偶尔出现,则属于小概率事件,好比中了头奖。他只能在那次蛇沼历险中被洛蒙记录下来,本人又不爱说话,有时我听到他说几个字都会觉得,这次没有白工夫。
原来内心最期待的是在幻境里感受到闷油瓶的存在,等我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晚了。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我的心态没什么奇怪的,毕竟“物以稀为贵”。可惜这种话,连我自己都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