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道:“在十万大山腹地里面。你先上高速,往南开,开到防城港市……”
说到一半我马上停住,理智回归了。我以前是经常去看胖子没错,但这次如果去了,就远不是看望朋友那么简单了。
我只要见到他,肯定会把南宁的经历通通说出来,胖子酿的酒,就是有种本事让人敞开心扉,什么都瞒不住他。几次我去找他吐苦水,他都帮我出谋划策,甘当吴家幕僚。这次按他的脾性,一定会瞧出我发生了些什么,再主动请缨。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对付的,的确,问题太多了。
也太危险了。当年的三叔,如今的闷油瓶,都找不出背后那股涌动的暗流究竟是何方神圣,胖子能应付过来?
虽然我很想亲口问他,你他娘的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子有特殊体质,但是不行,我必须把所有事牢牢守住。我改口道:“不了。不去南屏,开回杭州。”
回杭州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个方形大玻璃缸摆在家里,花了一上午时间泡在网上认真学习养蛇的方法。无论哪种动物,饲养起来都很麻烦,可是我不放心交给别人,只能自己折腾。
最麻烦的是食物,一般的养蛇人都给它们喂小型鼠类,也就是说我不仅要养蛇,还要养一窝耗子作为储备粮。
于是我去了花鸟市场,笼子里的毛球一个挨着一个,吵个不停。我问老板你家豚鼠怎么声音这么大,老板看我一个男人来买,觉得好玩,哈哈地打趣说,它们平时都挺安静的,可能今天客人属蛇。
别说,我确实属蛇,还真的与蛇有不少渊源。但我就把它当作一个笑话,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这窝东西要是一直这么爱热闹,难道往后的日子里我都要生活在吱吱叫的环境中?更严重的问题是,这个食物链会继续加长,我又得考虑怎么养耗子。我看着那老板开了笼更换垫布和水源,麻烦得不行,心里彻底打消了念头。
我家绝对不能变成一个生物圈。我对养宠物没兴趣,也没有多余力。我不死心地想,果真没有其他方案了吗?
我去超市买了生鸡肉,回到家剔骨切成块,往缸里一扔。结果那祖宗瞧都不瞧一眼。直到鸡肉变质,熏得家里一股臭味,我才拿出来扔掉。
普通蛇类一个月吃一两顿就够了,胃口不会大,这一条应该也有着相似的习性。可是我必须时刻喂饱它,因为很难说这种鸡冠蛇饿过头后会不会把我当成猎物。对黑瞎子来说肯定没问题,他家估计从来不缺耗子。
想来想去,我最终动身去了趟西湖边的铺子,把整间屋子前前后后仔细看了遍。王盟问我在干嘛,我蹲在堂后的一道墙缝前,朝里面努力地看,问:“这里闹不闹耗子?”
“怎么可能呢?”他一口否定:“咱们家开的又不是饭馆,要是有耗子的话,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还不得摔个七八烂。”
“我是对你有信心,相信你不会搞好卫生的。”
“那你还是不要信我吧。”王盟分析道:“要想闹耗子,店里就得有剩下来的食物;要想有食物,就得靠我买饭;要想让我买很多饭,就得给我发很多工资。所以说……”
他满是期待地看着我,我点点头,“哦,那你知道其他盘口闹耗子吗?”
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悲愤,安抚道:“钱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跟你说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