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里出现闪烁的警灯越来越近了。由于其他司机的“礼让”,道路几乎畅通无阻,我踩着油门一路狂奔。“还能听到什么消息?”我问他:“关键是罚多少,要不要进去?”
他摇摇头:“路上杂音很多,听不清。”
我这才发现存在一个严重的问题,其他声音的干扰性很强,顿时有种冲动往他脑子里塞个过滤器。这是最后一条街道了,公园大门就开在前面。局面由一开始的我追贼变成了我被追。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事?
全世界只剩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好像一切都听不见。视野里仅有后车镜里反射着后方车辆的那一点红光,我觉得自己快腾云驾雾,开得飞起来。
闷油瓶握住我换挡的右手,没有说什么。有什么传递了过来,我的神太紊乱,他竟在帮我找回平静。他出声道:“什么时候停车?”
我理清了思路,道:“当务之急是把车扔掉,马上进公园藏起来。”
“还有第二辆车在追我们。”他停顿片刻后道:“西南方向,一公里。”
我在鸣笛声中不得不提高嗓门,“老大你确定吗?”
仅靠耳朵来给对方下判断,会不会太武断?公园附近杂音的干扰越来越大,我心想闷油瓶肯定没招了。
“借我用一下。”他淡淡说完,我就感到自己的意识领域被人强行打开,神被他引了出去,仿佛接上一段旁枝。大概就是那种感觉,交错纠缠成了一个更庞大的形态。
“你干什么!”我喊道,同时开始点刹,准备把车甩在公园门口。
他在颠簸的车厢里闭上眼,一边听着开始复述。闷油瓶的语调说出那种话,未很是诡异:“只要绊脚,就算是吴家小太爷,也得……”
他的话戛然而止。
闷油瓶睁开眼,伸手推停车挡,然后猛地拉手刹。我根本无暇思考他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也来不及考虑自己即将要对付多少人。脑袋因惯性向前冲去,身子被安全带牢牢绑在座位上。车烂归烂,好歹安全带没断。
轮胎被手刹卡死,刺耳的摩擦声从车盘下传来,汽车直线冲到公园门口,最后撞到那些栏杆路障才停下。机动车进不去,我就和闷油瓶跳下车,跑进园区。
得益于之前的训练,我的半吊子体力上涨了那么一丁半点。公园开放,游客稀稀落落的,我们两个更像是来跑步锻炼的本地人。“我们去哪里?”我问。
当下的情况完全由闷油瓶主导,我只能跟着他走。他看了一圈,放缓脚步道:“继续向前。”
“你到底听到了什么?”我问。
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慢慢停下来,走在我身边似乎看起了花花草草,张口却道:“三点钟方向,两百米。别紧盯着看。”
“那里有什么人?”我无奈道:“我不看,近视,五十米都看不清。”
“什么人不重要。”他领着我,在树木的掩护下慢慢走向一条石阶长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