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它逆向缠回来,又是几个数字。
白昊天展示完,解了手指上的胶布,道:“就是这样,相当于一个序列号,代表的是存到十一仓里的一份东西,这胶布是存货人的信物。”
胖子啧啧称叹,“岂不是你们白家得代代严格控制体脂率?要是手指跟我一样粗还得了。”
“但是我不记得曾去过十一仓。”张起灵凝重道。
白昊天开始处理起自己熟悉的业务,“有可能是你的家人或朋友,把这样东西交给你,也就意味着所有权发生了转移。总之,信物就是虎符。”
“我的那个梦,”吴邪突然开口:“梦里确实就是小哥去了一趟仓库……把某样东西存进去。”
白昊天不清楚个中缘由,然而吴邪他们明白,张起灵本人不记得的事情有很多。那些漫长的年岁中,不记得的亦有可能发生过。所以,吊诡的是,如此看来那个梦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什么意思?”刘丧打破沉默,质问道:“你梦见了一个连本人都不记得的、发生在过去的场景,怎么可能?”
胖子插话,“别急别急,先让我问一个问题。姑娘,你能从这序列号中看出存货的时间吗?”
*
吴邪倚着走廊栏杆,一只手滑着手机屏。朋友圈里依然是热闹的一天,或悲或喜,他看到黑瞎子发了一条,大意是,身强体壮,工作接单来者不拒。
“你这条屏蔽我二叔了吗?”他抬头问。
黑瞎子的房间在对面,中间隔着一整个天井。黑瞎子和他隔空对话,随口道:“没有。好好活着是一件高兴的事,我在证明我还活着,为什么要屏蔽别人?”
活着是一切的基础,吴邪竟然觉得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土楼大门口,白昊天拎着她的行李,转身冲着天井挥手,向他们告别。
白昊天离开土楼,即将带着使命回杭州。在她拎行李的那只手上,松松地缠着几圈旧胶布。那个梦是否是真的,十一仓是否曾经接待过张起灵,这串序列号背后存放着什么,需要她回去打开十一仓来寻找蛛丝马迹。
胖子走下楼梯,甩了下车钥匙,对她道:“这地方怪偏的,胖爷送你到镇上。”
吴邪查看天气预报,未来八小时内又有雷雨。当然,楼上的那支队伍也已经消失了,跑来跑去的,仿佛把这当作有氧运动一样,不嫌累得慌吗?他心想。
黑瞎子在对面又道:“其实我们可以偷偷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如果是五年前,我会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吴邪答道。
黑瞎子压低声音,好像说师徒间的悄悄话似的,“偷偷跟在后面,什么也不做,一会儿就回来,连哑巴都不会察觉出我们做了什么。”
吴邪看了他一眼,一脸无聊道:“你知道在这个天井里说话的声音可以传得很清楚吗?“随即示意对方往下看。
天井底下,张起灵正端着碗经过,停了下来抬头看他们。吴邪招手:“嗨,小哥,今天吃什么?”
黑瞎子当场被捉现形,心有余悸地后退一大步,马上退回房。吴邪笑笑,就准备下楼去。
今天吃饭的碗依然是那只建盏。吴邪发现自己还是习惯不了,使用时心里会产生强烈的罪恶感,太贵了。他心说胖子当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东西哪里是生活用具?喝水吃饭的时候那反射的光能把眼睛给晃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