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清瘦身影。
他不过是嘴馋了,去街上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回来就看见一个人在他家门口晃来晃去,鬼鬼祟祟的,真像是个小偷。这铺子里可都是名贵的药材,若是招了贼,他师父还不得把他骂死?
谁料转过身来的不是什么尖嘴猴腮的男人,而是个脸白白嫩嫩、还有些肉嘟嘟的少年,那双眼睛跟水洗过的葡萄一样,看着人的时候又清澈又无辜。
好看的人到哪里都是有特权的。
药童心想哪里有这样好看的贼,语气也放缓和了许多,“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想来问问这里的先生,昨天他诊过的一个病人的病情。”
乔田在人家门口探头探脑被抓了包,忍不住有些紧张,两只手握在一起,声音软糯糯的,像芝麻圆子一样,又软又甜。
“这可不行,我们是医者,是不能和外人透露病人病史的。”
那药童连忙摆手,他已经对乔田完全丧失了戒备心:开什么玩笑,这样跟玉一样的少年,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怎么可能是坏人?
“我不是外人。”
乔田都快哭了,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那个人是我大哥,他昨天瞒着我过来看病,要不是别人和我说,我都不知道……我不是要去干坏事的,我是怕他病得重还不告诉我。我只有他一个大哥……”
“哎呀你别哭啊!”
那药童看他那副伤心的模样,自己也受到了感染。他叹了口气,下了决心道,“好吧,你跟我说你大哥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吧。我破例告诉你一次。”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乔田抽噎着道,“我大哥他个子特别高,比我高小半个头,人也长得很好看,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看着特别神,就是不爱说话了点。”
“唔……”
那一天看病的病人没有上百也有数十个,小药童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里模模糊糊挑出一两段印象,“我想起来了,你大哥吧,好像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那个……”
他还不曾及冠,说起这事来还有些害羞,只好用手势比划了一下,含糊道,“就那个,隐疾。”
“……”
乔田琢磨了半天,回过神来的时候,傻眼了。
自从那天乔田从医馆里回来后,他心里就藏了一段心事这可是每个男人的大事啊!怪不得晋林要撒谎,换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他又想起晋林回来的时候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平日里也不见他煎药喝药。若是硬要说变化嘛,那就是本来就不怎么爱吃肉,这几日更是变本加厉了,跟个兔子似的只啃素菜。
乔田那个愁的啊。
这病情都已经诊断好了,晋林还跟没事人似的,这不就是讳疾忌医么?他不知道晋林的‘病’到哪一步了,不过既然都已经严重到去看大夫的地步,那不吃药不治病怎么行?
他左右为难了好几天,终于决定这天晚上豁出去这张小脸了,得和晋林好好地谈谈心。
这天晚上,晋林刚洗好头,头发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他从柜子里抽出一条干净的布,想把湿发擦一擦。那躺在床上跟个大爷似的的小少爷立马蹦了起来,非要过来帮他擦头。
那就让他擦去吧。
晋林坐在床沿上,乔田则是跪坐在他背后,拿着干布帮他细细地擦拭水珠。
乔田一边擦一边组织语言,“我和你说件事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