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和本来还有些忐忑,可抬头一看,那冷面公子头上的簪子的确美观简洁,做起来也不耗什么时间。再加上这小公子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贵气,那张白嫩的脸上稚气未脱,一双眼睛乌黑圆亮,看上去十分和善可爱,怎么都不像一个坏人。
想到这儿,他心里底气更足了,朗声道,“行,这活我干!”
因这天色渐晚,而且价格也不能一锤子定音,乔田便约了小木匠改天再谈。
回家的路上,阡陌交通,稻田一望无际,微风吹起,轻轻梳理着稻穗,远处望去一片毛茸茸的。
乔田握着一支竹蜻蜓,双手用力一搓,那蜻蜓便冉冉腾起,顺着风的方向飘飘荡荡,像是一朵蒲公英一般,直至风停,它才重新坠了下来。
晋林两只手提的满满当当,在后面慢步信走,看乔田蹦蹦跳跳地跑上前去把竹蜻蜓捡回来,又再次把它飞了出去。
有一次风从侧边吹来,将蜻蜓吹到了稻田里,他吱哇大叫了一声,连忙跳进去,灰溜溜地捏着脏不拉几的竹蜻蜓跑了回来。
“都脏了。”
晋林早看这小玩意不顺眼了,趁机道,“把东西放我布袋子里吧。我腰上有块手帕,你赶紧拿去把手擦干净。”
“知道了。”
乔田只好恋恋不舍地和小蜻蜓道了别,一边擦手一边说,“你刚才看见没有?它都快飞到路的尽头了,我还从没把竹蜻蜓飞得那么远过!杨和的手真是巧呀,做的东西明明这么棒却没人买,真是太可惜了。”
“飞得远和做工有什么关系。”
晋林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只不过是正巧风大了点,你也太夸张了。”
“好吧,可能的确没什么关系。”
乔田不服气地反驳,“可是他真的做的很仔细很好啊!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
这没心没肺的,真是白疼他了。
晋林吃味地想。
天气渐渐凉爽,不复往日的闷热。
一弹指八月已经过了大半,眼看着七夕节马上就要来临,乔田赶紧跟杨和签了契,把大半的加工活计都包给了对方,这才得以保证足够的货源,让他在七夕之前小赚了一笔。
而晋林仍旧惦记着那位赵先生的话,特地腾出空来去县城里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那位赵先生是镇子里鼎鼎有名的靠白手起家的富商,有人曾经看见他和新县官同坐一辆桥子,两人似乎有那么点远故的亲戚关系,也不知是真是假。
晋林默默地听完,心里就有了数。
回去之后他便开始抓紧筹备起来如今九月将近,再过一个多月就是稻子的时候,要是赶得不巧在那时候开业,那一定会忙个焦头烂额。
没过几天,新县官的令书就盖上了公章。
同时,衙役们在城门口张贴告示,上书因社会风气、地理位置等种种原因,减短西市的开市时间,并对摊贩的准入加以限制等;同时在安定街再立一市,名曰东市。
这告示就像是一枚信号弹一般,瞬间将平静的小镇炸开了锅。
早就得到消息并做好准备的富商们约着喝茶下棋,悠哉悠哉;而小资家庭或是路边摊贩们则抱怨连连,却又无法,只得四处走动,求爷爷告奶奶地寻找好摊位。
相比之下,坐拥老爹遗产的晋林和乔田倒是清闲,两人平日里种田养鸡打打闹闹,顺带发展副业,除了身背巨债之外,日子是越过越顺心。
“乔田,吃饭了!”
晋林擦了擦手,回头一看没半点动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