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就在你边上呢,看得见。”
扶艳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红的艳丽的眼布心里一阵刺痛,喃喃道:“但师父你……”
萧念稚心知肚明,宽心说:“这世界脏,看不见还好些。”
扶艳息了声,萧念稚任他抱了一会,而后说:“等过些日子,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带你离开这。”
“去哪?”
“去哪都成,只要不是这就行。”
从他去道掏戾气回来时,他就做好了一辈子让扶艳长于邪道的准备,也想好了不管正道如何屠杀都会护他永生,同他离经叛道,万劫不复。
玄冰山庄亦是正道之门,他不想再让此地陷入当年和南宫府一样的境地;怕是永远不能相容,那就有多远避多远。
“我跟师父走,天涯海角,归途为你。”
萧念稚僵着身子,突然将他从自己怀里捞起来,凭着感觉朝向他的眼睛,说:“不小了吧,哄人的功夫没落下。”
扶艳红着脸:“那是对师父你。”
“那再说几句哄哄我?”
扶艳不禁有些羞,但还是坚定说道:“南山漫红豆,红豆即相思,太行雪山,黄河百川,我想寄三千红豆给你。”
我本为黄泉之下的一只蝼蚁,漫漫长路无归途,送千万人来,千万人走,曾仰望天上细细的一根红线,却只能悄无声息横渡千年,这条路无止境,直到,无归途的尽头有了你。
午日,玄冰山庄四门的流月长老被发现死在自己书房的院子里,头颅被人割去,血肉模糊的脖颈从中间向两边隔开,其中的白骨皆被剔去,甚为骇人。
尸体是下人来打扫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吓得屁滚尿流,半跑半摔喊人来。
溪华和他的两个哥哥也来了,相对两个愤怒到极致的嫡公子,溪华显得比较镇定。
流月长老平日里帮忙一门管理家族事务,基本不怎么外出,为人和善,也不与人结仇,如今死相惨烈,死无全尸,若不是有极强的恨意是不会有这样的尸体呈现的。
溪舟两眼突起,眉宇成川,相当于暴跳如雷了,他对着周围人吼道:“谁?是谁杀了他?”
然而这是个蠢问题,因为根本没人知道是谁干的,就算凶手在场,也不会承认,除非想死。
溪华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尸体,流月长老表面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和别人打斗的痕迹,因为衣服都是平整的,他的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无非正常蜷曲,看样子倒是像熟人作案,或者凶手过于凌冽,出手快狠,让人来不及做反应。
他翻了翻手臂上的衣袖,看了服饰下的胳膊,又仔细看了看断颈处的伤口,许久站起身,对着自己的两位兄长还有其他三门的各个长老说道:“流月长老的伤口被利器割断,动作利落,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死的样子很平静,或许是庄里的人干的。”
三门静水长老拧着长长拖到下巴的眉须道:“庄里的人?”
“没错,流月长老的衣服整齐,双手自然垂于两侧,没有挣扎的痕迹,莫不是对凶手没有防备,那岂不是心太大了?”
“可流月长老从不与人结仇,会是谁想要杀他?”
一旁表情一直紧绷的溪容说:“这就要看流月长老死后对谁最有利了。”
溪容的话已出口,立马引出一些议论。要知道玄冰山庄最近一直想在四门中选一个代理掌门,适合人选自然是四个门中的长老,他们拥有武力,内力,智慧,是代理掌门的不二人选候选,他们其中死了谁,对剩下的人都是最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