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声里的狗崽子正单膝跪在床边,眼神淡然,丝毫不在意。不过触到萧念稚的眼睛时,他躲闪了一下,似有些无措。
萧念稚翻身下床,披上外衣,推门走了出去。
他张着笑颜:“堂主早啊,一大早神就这么好。”
南宫长行丝毫不忌讳他的身份,亦不管他是活了千年的仙人还是不死的妖,张口直呼姓名。
“萧念稚,别跟我绕花,你的人伤了我的徒弟,这事怎么算,我要个结果。”
甘遂从屋里伸出个头来,遽然缩了回去。
昨天的插曲萧念稚并不知道,扶艳没说,只是甘遂回来眼睛红红的,他想问却吃了个闭门羹,便不了了之。
南宫长行身后是四个手掌绑着白布的,脸上分布不均的青紫的弟子,皆垂着脑袋,在他们师父盛怒的庇护下瑟瑟发抖。
哼,孬种。
萧念稚想,要不就是挑衅被打了个狗吃屎,要不就是自己犯贱,非得有人给他们松松骨头。
他明知故问:“敢问阿艳做了何事让您生这么大气?”
南宫长行嘴边的胡子都吹飞了,不悦道:“狗杂种刺伤了我几个徒弟的手你看不见吗?”
萧念稚定睛一看,往前走了几步,漫不经心地打量那几个人,揶揄说:“哟,被打的这么惨呐,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了,怎么样,疼不疼?”
说风凉话萧念稚永远有一手,谁说正道门派的弟子都是一派正气作风?有时候俗气的根本不像修道人。
南宫长行气得憋不出完整的话,萧念稚伸手止住他下一秒随时蹦出来的呵斥,说:“这样吧,公平起见,咱不是不讲理的人,总得弄清楚事情缘由。阿艳,说说怎么回事。”
扶艳张了张口:“他们动手动脚在先。”
南宫长行怒道:“什么屁话,动什么手脚了。”
他没有接着说,萧念稚的眼睛一直放在他身上,他知道扶艳不是情绪容易失控的人,伤人肯定有原因,但他说了半句就不说了,着实急人。
萧念稚转眸看见了躲在门后畏畏缩缩的甘遂,灵机一动,叫道:“甘遂,你出来。”
甘遂被点了名,仍不敢出来,萧念稚一直给她使眼神,拖拉了一会,才走了出来。
似乎是亲眼看到当时情况一样,萧念稚对甘遂说道:“说吧,不必害怕。”
甘遂仰头看了眼扶艳,触到无温度的目光,低头,细声:“他们昨天欺负我,扶艳哥哥救了我。”
话音刚落,南宫长行大笑:“欺负你?吾之子弟从不为难姑娘,又怎会做这样的事。”
甘遂见他不信,着急了,说:“是真的,他们还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拗我胳膊,很疼。”
甘遂毕竟才七岁,骨子里对这些大人持有畏惧之心,说完了兔子一般飞快躲到扶艳身后,如若不然就会被吃掉一样。
萧念稚挑了挑眉,没吭声,传达的意思却很明显,而南宫长兴依旧气势不灭,说理在道:“那又如何,你受伤了吗?没受伤将我徒弟伤成这样,以为这样就算了?”
萧念稚:“那你想怎样?”
南宫长行说:“自然将人送至陇香堂门前跪门谢罪。”
“不可能。”
“你……”
萧念稚眼睛清明,他知道假如将扶艳送去了陇香堂,几日换回来的便是半死不活的尸体了,南宫长行这老狐狸想做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