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眠,我……”
“大国主欺骗崔眠,言而无信,毁约在先的事还少吗?”崔眠顿了会儿,又道:
“第一,大国主装成是云疆的无辜软弱质子,骗了我一片同情;第二,以我为质,说放了南夏北域百姓,大国主却奴隶了他们,让他们如同当年的质子那般猪狗不如,好,就当国主是为了报复,且他们也还算留了条命在,可如今也被杀的光;第三,说好的一年之约放我回南夏,我等了三年,等到了两国开战;第四,大国主以我之名,屠光了边越人。大国主,我说的对否?”
最后一个字说完,崔眠不由想起了那具无头尸,那个边越的国主,那泱泱的边越人……心中生起一阵陡寒。想来世人说他是妲己再世,竟觉得一点没错。什么给父皇母后迁皇陵,什么大孝子啊,从头到尾就只有他崔眠是傻子一个。
面对如今客客气气的崔眠,一口一个大国主叫的云熙心里越发苦涩。云熙垂下了头,被说的哑口无言。崔眠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
“云熙。”
这是崔眠在叫他?这里就他二人,不是崔眠还是谁呢?可这声“云熙”,实在太久违了,再次点亮了那双黯淡的琥珀瞳。
云熙抬起头就看到了对他笑的崔眠,那一笑抵过满城花开,抵过灿烂星河,让云熙深深陷了进去,也忘了回应。崔眠已经好久好久没对他笑过了。
“云熙,从明日起,我要同你上朝堂,如何?”
“好。”
“我要同你进军机阁,如何?”
“好。”
只要崔眠还能对他笑,还能叫他一声云熙,上个朝堂进个军机阁,又有何妨。
南夏
举国哀痛之余,jūn_duì整装待发。
云疆屠城的消息一传来,桃满立马想到了当日在怀化府门前给那□□儿团圆的承诺,徒生愧疚。而后更是愤恨,恨那北蛮云疆猖獗至此,此国仇不报,不配他将军名号。
临行前几日,又被莫将军偷偷叫了去。
“莫将军万万不可。”
桃满怎么能想到,一代忠臣良将,三朝元老竟然给他这个小将军下跪。
莫将军却不起来,桃满也跪了下来。
“桃满,老臣有一事相求。”
“将军您说。”
此同云疆一战,凶险万分,真到了战场上谁又不是人人自危,各自活命呢?说他自私也罢,威逼也罢;什么面子,威严他都不要了。他只要莫长生活着回来,他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莫将军于是言辞恳切道:
“老臣,还请您此去帮我护好莫长生。”
“桃满遵命。”
真到了出师那日,几万铁骑武装完毕,连片旌旗飘飘,振奋的击鼓声响彻九霄。让南夏百姓期待已久的同云疆的大战,拉开帷幕。
桃满莫长生和几位主将同皇上饮过酒后,翻身上马欲行,却见一来人。来人直向桃满走去,那一身蔚蓝道服,那一派闲雅卓然,正是文昊。
桃满自以为那次码头一别,就再无见过文昊了。知道空也道长走了,他也去过浮云观,但记忆里就是没见得文昊。时间一久,那时告白的唐突感早就平息了,如今再见并不觉得窘迫。
桃满呼道:“浪神医!”
若不是桃满这一声呼,文昊还能误会是忘情水的药效没过。桃满看他的眼神比起忘记他时的淡然,里面有重逢故人的惊喜,可也……仅此而已。曾经藏在桃满目光里的闪烁,他很难再寻到。
这次,他又注意到了桃满身旁,和他一样坐在高头大马上,身穿红衣金甲,手持红缨枪,雄姿英发的莫长生。从他的角度仰望过去,两人头上的盔缨往同一处飘,眉宇间同样自信非凡,一样的威武凛然。好是……相配。
文昊心里后悔,他该来找他的,早一些,更早一些。忘情水是帮他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只可叹那
忘情水出了错,一忘就是两年。不由地又想起了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