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眠对着他笑,背上的箩筐装满了石斛草,满载而归。他小心翼翼地攀着悬崖边凹陷或凸起的岩石,眼看就要爬上来了,一手已经搭上了悬崖边,
“啊”
脚下踩的岩石却松动了,幸得云熙拉住了他的手,这下崔眠整个人的重量只靠右手被云熙拉着,他想在脚下寻个着力点,可是那整片的岩石都松动了。
无法,只能僵持了一会儿,看着云熙的脸色涨红,手也被他拉得青筋暴起,泛起了紫红,崔眠才发现云熙的两只手腕都有很明显被勒过留下的疤痕。
“小质子,你放手!”
“我不放。”
话才说完,咯吱一声,崔眠往下掉了一些,云熙的脸一下子从红变成了青,表情痛苦,他的手脱臼了。血,从云熙的手流到崔眠的手,又滴滴点点往下掉去……
“你快放手,别管我了!”
今天就是死,崔眠也认了,是他自己要下的崖,心存侥幸,只感慨苍天饶过谁。
“你放手,我若死了,你便去帮我和御史大人说,我崔眠心里,”
“闭嘴!”
崔眠没想到一向温顺的云熙会突然这么愤怒,也是无措。
“你,你别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把那筐东西丢了,我可拉你上来。”
对了,没有坐熙提醒,崔眠差点忘了这框筐石斛草,
“我把它甩上去,你帮我带去御史府。”
云熙看着艰难行动的崔眠,那一刻他真的有放手的冲动,让崔眠和那筐破草一起坠落崖底算了。
如果时光能重来,那么云熙会选择放手,让崔眠掉下去,他自己也跳下去。
但这一刻,他还是死死拉住了崔眠的手,他不要他死。
没有了筐子,崔眠身上轻松很多,借着云熙的力一下子爬上来了,看见了云熙很难看的神色。
“你是不是很痛?”
是,云熙觉得很痛,不是脱臼的痛,是另外一种从未有过的痛。
而后崔眠背着箩筐搀扶着云熙下了山。他把药交给了御史府下人,又赶忙请了大夫给云熙接骨,短时内不敢让云熙去御史府了,只怕文君知道发生了什么定会斥责他一顿,文君现在可和从前那个书生不同了。
御史大人身体抱恙,皇上又是命太医来诊断又是送了各种珍贵药材,文君喝着石斛草汤药,同此前喝的味道不同,只当是皇上送来新的药材。
城西,这几日云熙在这里静养。崔眠不让他去御史府,他也不想回皇宫,脱臼了条胳膊却能和崔眠住在一起,只觉得因祸得福。
夜里闻着夜来花香,觉着格外美好,睡的十分安稳。也知道崔眠半夜会过来看他盖好了被子没有,便养成了从前都不会的踢被子的坏习惯。
“小质子,你傻笑什么?”
崔眠喂着云熙汤药,很是疑惑。还有那手伤,大夫明明说养七日便好了,可云熙总说还没好,又请了大夫来检查,也说还没好,崔眠只得又留他一阵。
云熙的手当然不会好的那么快了,三更半夜咬着牙偷偷把自己手复原的手拉脱臼,又再接上,这世上能这样折腾自己的也没几人。
萧炎到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夹着板子,把用纱布吊挂在脖子上的云熙,和喂他喝粥的崔眠,脸上的表情很好地诠释了诧异二字。
他不知道崔眠什么时候和云疆的质子走的那么近了,本想开口对云熙说什么,但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