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被他凶得一震,小声道,“我、我不想脏了公子的刀……”
“你误会了,他是来向你提亲的!”
洛庭之的话掷地有声,顿时余念和殷世骄都愣住了。
殷世骄没有回头,洛庭之都能看出他脸上、耳根散发着丝丝热气。
屋内静了片刻,陶攸宁温然一笑,“那是他爹娘的信物,姑娘误会了。世骄他喜欢你呢,想娶你过门,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殷世骄愈发无地自容,“陶攸宁!”
余念更是呆若木鸡,手上还扯着那条灰扑扑的外衣,十分滑稽。
“先下来吧,站那么高怪吓人的。”陶攸宁轻轻托着她的手臂让她下桌,“世骄看着凶狠,其实面皮薄得很,我们俩只是来助阵的,可不是来逼婚的。你不要怕,想到什么说什么,可别因为我们人多就委曲求全了。”
他分明是打趣,把殷世骄笑了,气氛松快些许,“怎么就委曲求全了?”殷世骄红着脸,“余念……我,我是真心的。”
余念在陶攸宁的安抚下平静下来,仍是愣愣的,“殷公子?你……”
殷世骄像初入学堂一般紧张不已,手指颤抖,怯怯地抬起头去看她。
“你说什么胡话啊……”
他等了半天,只等来这么一句。
余念无奈地摇头,“我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你我有如云泥之别,怎么可能……”
“我要定你了。”殷世骄猛地攫住她的手,负气一般问道,“你就说,愿不愿意跟我走?”
余念讶然回望,突然之间竟比自己死了还痛,“我……公子没听见方才雪儿的话吗?”
殷世骄咬牙,“我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我虽后来装疯卖傻……可我之前就已经……”余念眼中露出耻辱之色,“我是妓,是世间最脏的东西,你怎么能……”
“你不是!”殷世骄用手指抵住她的唇,“你不脏。你很好。”
余念怆然望着他,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犹豫与向往,继而坚定起来,“殷公子,我绝不能……绝不能嫁你。”
殷世骄心都碎了,“为什么?”
“你是我的恩人,我怎能……我怎能……”
怎能看他跌落凡尘,怎能看他受千夫所指?
余念看见他手上的匕首,突然伸手去抓,殷世骄尚未反应过来,洛庭之劈手将之夺下。
“姑娘不要冲动!”
殷世骄回过神来,怒道,“你怎可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余念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声嘶力竭回道,“那你呢?为何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名誉?!我死便死了,你却是高泽陵的殷六少!”
“你”殷世骄又气又急,可她头一回这么放肆地跟他说话,他竟然觉得快活,觉得雀跃。他怒道,“你往后就是高泽陵殷六少的娘子!我看谁敢欺你辱你!”
余念愣住,方才已经用完了那股劲儿,这下只能无措地绞着衣角。
殷世骄踉跄着上前两步,轻轻地拥住了她。
摘星楼夜凉如水,陆沁没骨头似的躺在床上,金雀在一旁的碗里跳来跳去嗑瓜子吃。
“可恶!这么重要的事你们都不叫我!”他愤而捶床,“最后成了没有?我的妈啊,骄骄不会要成我们里头最先成亲的那个了吧?我哥的亲事都还没着落呢。”
陶攸宁在千里之外的凤栖宫跟他传音,“没成。我听闻那位王姑娘前些日子又去了一趟你家,还以为你哥好事将近了?”
“,那个王姑娘忒坏,原来早就私底下跟玲珑阁阁主的大弟子订过婚了,眼见的他这些年没什么建树,还来打我哥的主意。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把玲珑阁也惹恼了,前些天刚退的婚。”陆沁撇撇嘴,“别说她了,怎么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