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便换上一副温和笑意,上前来狠狠抱了洛庭之一记,“恭喜洛师兄进阶!”
“恭喜师弟。”洛庭之拍拍他的肩膀真诚道,“年方二十便结成元婴,比我还早些,他日定然大有所为。”
琴川神色一黯,脸上依旧笑着,未入眼底。
洛庭之心中暗叹,隐隐生出些许不忍,于是难得多话道,“师弟年纪尚轻,成家一事也不必太过着急。如此青年才俊,往后定会遇见合适的人。”
琴川神色一滞,继而哈哈大笑,“哎,不知什么人嚼舌根到师兄这儿来了,不管说了些什么,可别往心里去。”
洛庭之用力地一拍他的背心,挥手作别。
院门“砰”地一声合上,惊起落花纷纷。
陶攸宁心如擂鼓,无忧不知何时跑了出来,撒着蹄子绕着他蹭。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无言掩面,迈着虚浮的步子往屋里走去,半晌才定下心神,向林莺和谢情报平安。
“你们都没事就好。”谢情吁了口气,“早上不方便跟洛师弟说,陶攸宁,你可知祁道病倒了!”
“什么?”
“我看兴许与你的阴阳眼有关。我寻思了一天,那日在摘星楼,你说镜子不能照你,一照即碎。莫非那时祁道身上带了什么镜子一类的法器?”
“他确实像被打了一拳,不知怎的就飞了出去。不过以他的修为,也不该就此病倒吧?三哥从何处得的消息?”
谢情道,“实不相瞒,天机门除了卜算以外,许多时候做的是情报生意。断断不会错,他那日跌落之后便身受重伤,只是再细的究竟是什么伤,我们也力不能及了。”
陶攸宁百思不得其解,“我虽生了这一双眼,自己却也不甚了解。回头我问问师父吧。”
“怀璧其罪,看那日血月宗的模样,多的是人虎视眈眈觊觎你这双眼。你往后得更小心些。”
陶攸宁笑道,“知道了。此次胡大人的事便不了了之吗?”
“看贵妃娘娘怎么想了。她若愿孤注一掷,我们倒也能奉陪,横竖演一场还魂戏罢了。不过现下祁道还未醒,因此宫中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只道行宫溜进了刺客,还惊扰了贵妃娘娘,因此京畿道全面戒严。只怕祁道一醒,必然兴师问罪,哪怕我们咬死不认,往后再入京城又是难上加难。”
陶攸宁叹道,“一着不慎,我们本该更谨慎些。”
“罢了,我看朝廷早已磨刀霍霍,也不差我们这一回。对了。”谢情忽地想起一事,“还记得我从前跟你说过,好几次在天机门碰见顾追吗?我可算是知道他来算什么了。”
陶攸宁有些不解,算仙途、算姻缘,多的是人天天上天机门,顾追又家世煊赫,常去天机门也并不奇怪。况且不管他算了什么,怎么也没有要他陶攸宁知道的道理吧?
“他一直在算,你。”
“我?”陶攸宁警戒起来,“他一直想治好我的眼睛,我知道的。”
“他托的我大哥,先前都没算出,但这一回,他算到了。”
“算到了?”
顾情十分笃定,“我回天机门时他前脚跟刚走,我大哥的祭坛我熟,若算到的东西解不出,他便抬手在炉中焚了,但这次没有他算到了。”
陶攸宁惴惴不安,“顾大哥可别做傻事啊……”
“于理我本不该透露这些,终究是管不住这嘴,你切勿说破,只小心看着些吧。”
陶攸宁感激不尽,“多谢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