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焦虑得少。连月想,她本来准备孤独终老,不过季念叫她生孩子,还说生下来不用她管——她老老实实,生下来也的确没管。
“读出来呢?就算一路胜利,考. 2,又代表啥?”小姑娘皱着眉头,“自己找个好工作。什么才是好工作?投行部委研究所——律师医生大脑袋——可是下一代还不是需要竞争。”
“上一代努力一些,下一代就算要面对竞争,始终要轻松些,有时候呢,是自己过度焦虑,”
想了想,连月安慰她,“而且哪里不需要竞争呢,哪里都需要竞争。你以为季然就不需要竞争了?一样的。天意就算想交给他,也要他有那本事扛。再说天意本身也要竞争的——哎呀吃饭吧?”女人笑,“这事好像怎么说也是说不完的。”
人人都想往上爬。自己当然也是。可能在别人眼里,自己还是往上爬的成功典范。
底层资源贫乏,大家你争我夺,互相倾轧,吃相都难看——她太了解了。
谁不想吃得饱穿的暖活得体面?
父辈没有资源的,拼了命的想低开高走;父辈有些资源的,拼了命的也想把自己的孩子送上更高——再不济,也想要保住目前的阶位。.onê(.one)
就像是桶里的一窝螃蟹。
想不清楚,那就不想了。连月又夹了一筷子菜吃。佛系生存嘛。
有一口饭吃就行啦,管那么多干啥——
“充分满足人民群众的物质和精神需求”,“什么是人民内部矛盾什么是阶级矛盾”,这是喻主席他老人家操心的事儿。
其实呢,连月心里突然一个咯噔,脑里闪过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笑出了一口大白牙的黑脸。
别看喻恒日常不靠谱,说话又难听,可是,她瞄瞄对面的小姑娘,其实当初自己还想过把她介绍给喻恒的。
要是真让她找了喻恒,可能她现在就完全不焦虑了吧?
到底已经不在桶里了。
冬日的夜黑的很早。
宽阔的露天广场四周竟然还有露天暖气。暖气和人气混合,好像也不那么的寒冷。
连月提前一会会儿下了班,在季总办公室换好衣服化了妆,到了广场的时候,舞会已经接近开始了。她挽着季念的胳膊刚刚走到第一排中间坐下,又笑着接受了左右的几个其他事业群的总经理打招呼。到了七点钟,舞台四周突然一排烟花射出,欢快灵动的音乐响起,一排女孩穿着露脐装从两边跳了出来。
大屏幕上随机抓到了其中一个女孩微笑的表情,热情洋溢。
“一点甜,谢谢你带给我一点甜——”
天意明年的主打歌节奏火热,女团歌声甜美,美女和大腿都好看,马上带动了人的情绪。台下的一堆穿着格子衬衣的高薪意宝宅男们发出来一阵欢呼。
镜头扫到了台下第一排,闪过了第一排中间男人英俊含笑的脸。镜头在他身旁的美人儿脸上多停留了一秒,挪开了。
镜头下方,男人看着大屏幕微笑着伸出手,和太太十指紧扣。
xxx0年的天意新年晚会,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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