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想要的以后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成为了剑魂的女人已不能再轻易开口说话。他伸手将剑鞘从水中取出,这比木头还轻盈的剑鞘光是拿在手中便传来阵阵刺骨寒意,好似真是由冰雕琢而成。
他把新铸好的剑严丝合缝地入鞘中,放到备好的长形铁匣里,再贴上朱笔写好的封条。做完这些以后,他的耳边忽然涌入无数嘈杂的人声,抬起头看又什么都看不见。
要走了吗?她不加入我们吗?我们已经太久没有迎来新的同伴了。
是那些被封存在黑暗中的剑在同他说话,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听见它们的声音,。
“是的,我要带她离开了。”他抚过自己亲自写下的朱封,“她已经为自己决定好了去处,我要履行和她的承诺。”
每一把新剑都会要经历这样的步骤,一直到它命定的那个人出现,揭开朱封,亲手使它重见人世,否则就要在这里一直等待。
而她为自己选定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伞郎在她被姜家人囚禁在深深院墙里,被迫拔下羽翼下最柔软细密羽毛,昼夜不休织造鹤锦时,为她带来了最后一点斑斓色的伞郎。
听过他的回答以后,那如潮水一样的声音慢慢退却。他将朱封上的内容默念了一遍。
“他一定会善待你的。”
穆离鸦怀中抱着剑匣向出口走去。
小时候他认真数过,从虚无到真实要走不多不少三十五步,还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穆衍,被那比自己大了许多少年笑嘻嘻的,说等你长个子就不是这样了。
以前他以为穆衍不过是个稍微有些天分的少年,后来他才知道其实他们是表兄弟关系穆衍的母亲是在他出生以前就和家族决裂,远嫁他乡的那位小姑。还是没有逃过穆家人宿命的她在死前将子女托付给了父亲。另一人与他从来都不亲近,和他亲近的穆衍没有在穆家待上太久,学了几年铸剑就离开了穆家去外面漂泊,然后他就再没有得到过这个人的音讯。
跨过那条看不见的红线,眼前豁然开朗,能看见微暗的天光,空气也不再干燥冰冷,他呼了口气,目光不自觉地搜寻起来,直到看见灯下某个熟悉的身影才后知后觉地安下心来。
同样看到了他的薛止放下手中书卷,站起身向他走来。
这与过去如出一辙的景象令他恍惚了一瞬,仿佛中间那些苦难从未发生过,他们还是过去的那两个少年。
“我进去了多久?”
在那片虚无之中人很难感觉到疲倦和饥饿,因此时间的流逝是最容易被忽略的,穆离鸦越过薛止的身影朝他身后看去,看到一点隐约的暮色自上而下倾斜进来,在雕琢而成的岩壁上留下大片赤色。黑暗中是没有昼夜之分的,太久没见过这般景象的缘故,他禁不住多看了两眼,直到薛止再度开口说话。
“你进去了半个月,”薛止像是才看到他怀中的东西,简略地问道,“完成了?”
“大概是的。”穆离鸦将剑匣换了个角度,方便薛止看得更清楚一些。
狭长的剑匣上刻着繁复的花朵纹饰,薛止伸手摸了一下,隔着冰冷的金属他也感受到了混着雨水湿气的剑意,一如很久以前他曾在幻境中感受过的那般。
“现在回去吗?还是说……”在看清穆离鸦脸色以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