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愣怔怔地看向她,因为太过吃惊连言语都忘记。
过去他曾经无数次见过镜子里的自己,也有许多人都说他和父亲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却从没有人说他长得像他的母亲。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曾经那位穆少爷的妻子,就是这个家的年轻女主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禁语,这位早逝女神算的容颜就像是一片夹在旧书中的梅花,渐渐干枯直至被所有人遗忘。
“醒了?”她错开目光,以冷淡却温和的口吻道,“刚好,再不醒我就要叫你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认错了人,眼前的这人其实并不是自己的生母而是哪位他不认识的夫人,不然的话要如何解释这过于和善的态度?
他艰难地张口,“……,这里是哪里?”母亲两个字在舌尖停留了许久,最后还是被生生咽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介于生与死之间的随便什么地方。”
她答得漫不经心,他紧盯着她,思忖她所说的是真是假。
见他这幅模样,她叹了口气,“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看来中间过去了好多年。”
“嗯。”
因为拿不准她的意思,他没有说太多,生怕哪里又戳中了她,让她失去神智地发起狂来。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待久了不是好事。”
哪怕这口气说不上多么亲密,但无疑是她第一次没有用带着厌恶的眼神看向他,朝着他尖叫咆哮让他去死。
“我也该走了。”
纸门拉开,显出庭院里的光景来。
看到那条从山上引流下来的溪涧和梅树,他忽地想起来这里是哪里了这里是随着她的逝去被永久封闭起来的那间别院,少年时期他曾经悄悄溜进来过一两次,但里头的家具器物和悬挂的字画要么起来要么都蒙了层白布,根本不是现在的样子。
这是他初次见到这里有人居住时的模样,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境下。
“他们都在等我,我在等你睡醒,现在你醒了,我就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你为什么要等我?
在这逐渐逼近的焦躁中,他仍旧笼罩在过去留下的惧怕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一边他看见了自己的父亲、祖母、甚至是未曾谋面的祖父是个挺拔英俊的青年人,眉目模糊,周身散发的气息并不凛冽刺人,反倒有几分儒雅,挽着白发长裙的祖母,两人如一对神仙眷侣。
侍女阿香还是那样一袭明黄衣裙,向着他露出熟悉的笑颜,“大少爷,好久没见到你,长大成人了,真好啊。”
他们所有人都在这里,简直就像是梦一般……不,连梦中都不会有这样美满的景象。他做了好多年血淋淋的噩梦,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复活的。
他下意识地就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