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剑脱手,从九天之下迅速坠落,连响声都听不见。
哪怕兄长失去了唯一的兵刃,他枪尖半寸都不曾偏移半寸,冷酷地,“你能为了杀我抽一根骨头就能抽第二根,你最好一下都不要动,否则我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惊慌失措而手抖。”
圆环中流泻出的火焰不再朝着大地流去,而是在半空中偏转了方向,向着薛止流淌过来。
确保这一次万无一失的泽天君注视着兄长,“你知道你失败在什么地方吗?”
“我不知道。”
薛止完全是靠一口气支撑着才能与这个过这么多招,现在剑离手,战意熄灭,虚弱便从内而外,由骨子里透了出来。
泽天君贪婪地注视着兄长这垂死的姿态,“你有弱点,我没有。”
“神不需要七情六欲,一旦被束缚就会变得弱小,看看你现在这畏缩无能的样子,也配做我的双生吗?”
天火沿着衣角往上攀爬,很快就将薛止彻底包裹起来,化成一个硕大的火球。
泽天君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哪怕再怎么不愿意他也必须承认,过去的承天君真的回来了,若是继续打下去最后到底谁胜谁负还不一定,这样虽慢一些,却是最妥帖的万全之策用天火灼烧承天君的神明之躯,消磨他的神力,待到他完全地衰弱下来再过去剖开他的胸膛,吞噬掉他的神格。
“结束了,哥哥,已经结束了。你太看重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这反而害了你,就在后悔和痛苦中好好体味自己的失败,毕竟……”毕竟这是你最后的时间了,这一次再没有那些烦人的蝼蚁拼尽全力为你保留一个托生的机会。
与那样的对手缠斗了这么久,即使是他也会累,等待的漫长时间中,遥遥地望着那足以以假乱真太阳的火球,疲惫如潮水一般涌上来,他整个人稍稍放松了一点,不再那样时时刻刻紧绷着。
不等他一口气喘匀,应对不可查危险的本能就使得他整个人僵住。
一阵可怕的恶寒沿着脊柱往下,他下意识地往火球那边看去,这是天地间唯一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对手,看到里边的人没有一点挣扎的迹象,他呼出一口气,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他早该看出来,只要将眼前这个昏迷中的人牢牢把控在掌心,哪怕要自己的兄长举剑自刎,他大概都是愿意的。
就是这一刻的判断失误让他错过了危机的真正来处。
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的他猛地回过头,见到有什么东西势如破竹地朝自己飞来,因为速度太快,他甚至第一时间没认出这到底是什么。
他光顾着防备那个人,却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背后空门大露,这是他手中长枪都无法触及的死角,更何况发现得太晚再难以躲避。
来不及了……
来的是承天君先一刻被他威胁着丢掉的那把神骨做成的剑。它挟着雷火呼啸而至,在泽天君看到他的一瞬间,劈开了护体的那层神力,自下而上将他拿枪的整条手臂齐根斩断。
“啊!”
剧痛之下泽天君爆发出地动山摇的吼声。
变故陡生,根本料不到还有这一手的他一时平衡不稳,险些从九天之上栽下去。血从断口喷涌而出,失去了一条手臂的他眼前阵阵发黑,不远处被斩断的手臂尚且残留着知觉,手指还松松地握着那柄被血染红的长枪,茫然地挥舞了两下。浑身染血的泽天君踉跄了一下,勉强稳住心神,不顾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举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想要抓住自己的断臂重新安上。
“很好,很好。”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连说了好几个很好,每一句的语气都比前一句更加阴森。
像他这样的神君,断一条手臂的话再接上就是了,倒是那个被制住死穴还不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