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见过的人可真是少。”
被这样直白地夸赞,哪怕是穆离鸦都禁不住有几分赧然。泛起的一抹血色在他苍白的肌肤上鲜明无比。
“可能是这样。”薛止先走出一步,踏上前面的阶梯,“我不知道过去的我怎么样,但作为薛止来说,只有你一个人能在我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的穆离鸦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颇有几分感慨地道,“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巧舌如簧了。”
薛止朝着他伸出一只手,“只对你是这样。还不跟上来吗?呼唤着我的那东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我了。”
穆离鸦仰视着他的面孔,刹那间仿佛再度回到了幼年之时,披着斗篷的青年人踏着无数缤纷灯花向他走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灯。
是不是之后每一次他随着祖母来,这个人都会这样安静地凝视着自己?
“承……”薛止的眼神动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他陡然声,握住那只手,“没什么,我这就来。”
……
这虚无之境的边界极其缥缈模糊,他们二人走上石梯,再回头看去,发现上一刻还清晰的景物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纱,怎么都难以看清。穆离鸦注意到起始处石碑上刻着的几个字,切莫回首,或许这就是当初承天君的初衷。
“我想起来,以前祖母每次带我来这里都要点一盏青绿色的琉璃长明灯。”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穆离鸦再度意识到,哪怕故地重游,他身边的人也不再是当初的那慈爱老者。
长明灯,顾名思义就是一直亮着的灯,帝王的陵墓里的长明灯是用鲸鱼的脂肪熬成的灯油制成,那么祖母手中的灯呢?这么小小的一盏,就算是用最神奇的灯油也燃烧不了多久,但在他的记忆中,这盏灯至少能亮到他们下一次到来。小的时候他不明白这灯是如何长明的,等到他终于明白,有些事情却再难以挽回。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寿数和命格供奉这里的天君,祈求他不要陨落。”
她一直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哪怕到后来病入膏肓,整日整日地昏睡也不敢忘记。她只记得自己有一定要供奉的人,却不记得那个人早就离开了这里。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老得这么快。”穆离鸦有些苦涩地笑了下,“毕竟像她这样的大妖怪,假如不随意挥霍自己的寿数,是能够与天地同寿的。”
但无论她怎样做,居住在这里的神都一日复一日地衰败了下去,一同到来的还有另一个人的强大。
“不过她应该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神明灭,这些事天地间都有注定的,绝非一人之力能够轻易改变。”
所以她才会在他说出要如法炮制时大发雷霆。在她的眼中,他决不许将自己的命数浪在她这样已然日暮西山的老人家身上。
“我……”他再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