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去地说自己好痛,而在他一臂之遥的地方,周老二一会嚷嚷嫂嫂莫跑,一会嘿嘿嘿地yín笑,要人看了直皱眉。
薛止面露厌恶,穆离鸦摇摇头,“没救了。”
他会来到这山中荒村,从来都只有一个目的,而这目的绝非是帮助周村人脱困。
帮助棺中尸女分娩不过顺手之劳,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允诺过降妖除魔,更没有说过要救周家人性命。冤有头债有主,这周村中人自己造下了层层的孽因,今日就该吞此苦果,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外头的邪物使其获得宽宥的。
干燥的木头极其易燃,头顶那根大梁烧得哔哔剥剥地响,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薛止连看他们一眼都嫌脏,拉着穆离鸦就要离去。
“等等。”穆离鸦扯回手臂,“还有个人。”
薛止沉沉地盯着他,不知是不是火光太盛的缘故,他的眼珠上凝着一层血色,就像十八重地狱里出来的恶鬼,寻常人连和他对视都需要鼓足勇气,更不要提交谈了。
不过这些人之中绝不包括穆离鸦。
“抱歉,阿止。
“……随你。”薛止喉咙耸动了一下,哑着嗓子说。
像是害怕自己的表情太过僵硬,他弯了弯唇角,这应该是笑的表情被他得极其僵硬,就像生来便不知道要如何讨人喜欢一般。
“我很快就回来,如果火势太大你就自己先走。”
“我就在这等你。”
穆离鸦说得没错,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只是怯懦软弱了一些,应该还罪不至死。
周仁瘫在棺材边上不省人事,没像那两个人一样被看不见的邪物魇住。
“我要带这个男人走,你有没有意见?”穆离鸦向棺中周容氏的尸身发问。
女尸静默不语。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她高高耸起的腹部塌了下去,血一般的红衣也褪去了几分颜色,变得黯淡无光。
既然没有东西作怪那就是默许了。穆离鸦蹲下身,先是探了周仁脉搏,随后翻开他眼皮看了看,发现他只是单纯地昏了过去。
若是平时他就放任不管了,可眼下火势冲天,他必须趁早弄醒这男人。
“醒醒,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间。”他也没跟周仁客气,直接掐住周仁人中,“快醒醒。”
“阿……阿清。”周仁吃痛,梦呓了两句。
穆离鸦叹了口气,手上加重了力道。
这次周仁终于意识到状况不对,慢悠悠地睁开眼皮子。
“看清楚,我可不是你的阿清。”
看他醒了,穆离鸦回手,“不想被烧死的话就快些起来,我家阿止在外头都要等得不耐烦了。”
这周仁刚醒,听到穆离鸦说话也还晕晕乎乎的,直到被火光晃得打了个激灵才算是彻底醒了。
“走,走水了?!”因为太过讶异,他嗓子都破了音。
“是,走水了。能劳驾您别磨蹭,快些起来了吗?”
看清楚当前局势,知晓对方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周仁脸上一烫,“我……我知道了。”
兴许是晕的姿势不对,他脚全麻了,动一下都针刺一样的痛,半天都站不起来,最后穆离鸦看不过眼把他拽起来的。
周仁站起来,活动了下,想着这人怎么力气这般大,正好就对上棺中周容氏遗体,脚下顿时像生了根,怎么都走不动。
“怎么了?”穆离鸦也看向那具诡谲女尸,“她已经是邪物了,最好的结局就是烧成灰什么也不剩。”
“她……”周仁看起来有许多话要问,“我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最终他只说了这样一句。
“他们都死了。”穆离鸦打断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生下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不会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