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安得意地晃晃脑袋,“那轮到我问你,小慧儿是我哥的亲骨肉吗?”
这个问题一出,门外的穆离鸦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痨病鬼身子一颤一颤的,喉咙里是压抑的呼哧声。
他正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老二。”
“什么事?”
那中年妇人沉沉地开口,“把那贱种给我带过来。”
周老二瞥了女人一眼,朝着角落里那竹篮去了。
看样子孩子便是这周家大儿媳唯一的软肋,她顿时止了哭闹。
“爹,爹,我求求你,慧儿真的是阿大的亲骨肉!”
她一下下地磕着头,磕到先前被砸伤的地方也不皱一下眉头。
“嫂嫂,你不会想着要滴血认亲吧?”周老二是时候地说起风凉话,“闹呢,你流一滴血我流一滴血,看能不能融在一块?”
她恍若未闻,一口咬死这孩子是周家老大的种。
求到最后,她也不磕头了,梗着脖子朝向那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软弱男人。
“阿大,连你都不信我么?”话语中无限酸楚与委屈。
她的夫君侧了侧身子,“我……”
“贱人。”
中年妇人抢在儿子之前呸了口,一把抢过周老二怀中襁褓。
为了不让其啼哭,婴孩口中被人塞块破布,老半天才发出微弱的哭声。
“这野男人的孽种,我老周家留不得!”
她手臂高高举起,用力地将手中那一团摔向了青石板砖。
那一声闷响,连门外的穆离鸦都禁不住闭了闭眼。
一个还在喘气,还在哭的婴儿在他面前被摔死。
女人跪在地上,望着那摔得血肉模糊的婴儿,半天都抬不起头来。
“母亲,差不多了吧。”
听清说话的人是谁以后,她猛然抬起头。
她的丈夫,正一脸讨好地朝自己的母亲笑,“差不多了,母亲,您再动怒伤了身子,这事差不多就行了。”他弓着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中年妇人面上神色,确定她没有厌烦才继续说,“我把阿宛带回去,好生管教……您看这样成不?”
他说完后,想要冲女人使眼色,看到地上那摊肉泥,跟火燎了一般连忙别过脸去。
“阿宛,你……你就认个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摆出副苦相,唉声叹气的,“我信不信你有什么干系,你发誓今后跟我好好过就成了。”
她瞪大了眼睛,像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那是……”你的骨肉。
“个女娃儿,没什么,没了就没了,你还年轻,还能生养……你好好跟爹娘认个错,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啊?”
那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嗤笑一声,点了点大儿子额头,“也就你把这小蹄子当宝了。”她乜斜着眼睛,“老大都给你搭梯子了,还不顺着下来?”
“阿宛……”
“好,”女人反常地笑起来,“好得很。阿大,好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