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潮汐一般漫过他的五脏六腑,最后只留下一片无依无着的虚空。
他短暂的十二年人生里,第一次对“爱”这个字眼产生了疯狂而无以纾解的渴望,他第一次渴望被爱,被关心,被呵护,被视若珍宝一般,成为某个人心心念念在乎的人,或者,哪怕只是一点点喜欢,能够在他考试之后随口问上一句“成绩怎么样”,也就足够了。
日头西斜,校门口人群呼啦啦地一下子散去了,许白璧把往下坠的书包拉回原处,看了一眼天色,独自一个人向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他心事重重,满目茫然,直到被横冲直撞的一辆自行车撞倒才回过神来。
撸起裤腿一看,腿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淋漓,动一下就疼,骑车的学生诚惶诚恐不停道歉,许白璧摆摆手,抽出一张消毒湿巾,把血都擦干净了,独自一瘸一拐地上了及时来到的公交车。
少年毫无道理的自尊心战胜了内心的软弱和渴望,许白璧一声不吭回到家,谁都没告诉地自己处理了伤口,至于那张分数漂亮的试卷,则被他随手塞到了抽屉里,和其他无人问津的书本一样,在某一次大扫除里进入了垃圾箱。
祁凉百无聊赖从书架上抽了一本科学杂志,草草翻了两页后,就丢下了,他到底耐不住无聊,不安分地重新跑到厨房里,勾住许白璧的脖子。
“大厨,真不要我替你帮忙?”
许白璧把切好的土豆丝倒进锅里后,拨开祁凉的手,好笑地看着他:
“你来帮忙?烹烧焖煮你会哪一个?”
这祖宗,不把厨房炸了就算谢天谢地了。
祁凉不死心地勾着许白璧的围裙边:“至少我可以帮你洗菜呀。”
许白璧拉住他的手,叹口气,把火关了,转过头来看他,
“你什么都不用做,wifi密码是许望的生日,你去上会儿网,饭菜马上就好了。”
“算了。”祁凉转了转眼珠,“我什么都不做,就在这儿看着你,总行吧。”
许白璧:“我有什么好看的?”
祁凉顺手把菜板上的西红柿啃了,含糊不清地道:“秀色可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