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璧没说话,
齐晋继续道,“无论是论齐家许家的关系,还是你我二人的私交,我是应当做个顺水人情给你的”
“我有心想把这座玉雕完璧归赵,只可惜没有个合适的名头”
齐晋此人,虽然也是书香世家出身,然而却是个野心外露,一身铜臭的地道商人,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有一种武夫脾性,说话不爱拐弯抹角,喜好直来直往,因此也十分沉不住气,几句话下来,见许白璧不为所动,心里开始着急上火。
“我这里一门心思恨不得白送了玉雕给白璧坊,只是不知道许老板心里怎么想?”
许白璧不紧不慢拿起桌子上的水,把酒杯从里至外涮了一遍,倒了一杯绿茶,眼看着齐晋脸上渐渐有些不耐烦的神色,这才缓缓开口道,
“齐老板想找个合适的名头,也就是想加深和白璧坊的合作关系,不知道齐石行想和白璧坊在哪方面合作。”
……
许白璧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天上黑压压的,一点星光都看不见,倒是这城市里的摩天高楼,商贸大厦,灯火通明,五光十色,彰显着这座城市似乎永不停息的热闹,欢歌达旦,你来我往,推杯换盏间暴露一个又一个欲望。
不过刚出酒店,他就到了竞拍取消的短信,齐老板醉翁之意不在酒,此时目标达到,却也要安抚好其他来人,干脆把竞拍改成了酒宴,许白璧看了几眼,便把手机丢回到了口袋里。
齐秦胃口很大,开口便要插手白璧坊的一个大订单,齐石行原本是个古玩行,主营的是书画,这几年有心拓展,想在玉石领域插一脚,大概是凭着许家流落在外的镇宅玉雕,以为拿捏住了白璧坊这个软柿子,故意玩了这么一招瓮中捉鳖,向许白璧狮子大开口。
许白璧同意了,以白璧坊现在的资金来说,那笔订单本就很勉强,有了齐家的合作,解决了资金问题,也算是互利共赢。
何况齐秦大方地把那座玉雕送还给了他,完璧归赵,他应该高兴才对。
只是他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自从经营白璧坊以来,他早就习惯了商场上的这些虚情假意,尔虞我诈,渐渐如鱼得水,得心应手,白璧坊如今发展得越来越好,在谁看来,都是要归功于许白璧,可他从没有为此感到喜悦。
比起事业,白璧坊更像是他的责任,终日背负着,让他竭尽全力。
偶尔的时候,许白璧甚至痛恨自己的成功,即便他还是会换上素衣,还是会在空闲时抄写佛经,每月初二雷打不动地去庙里,然而他知道从骨子里他已经是一个世故且擅于玩弄人心的人。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因此看祁凉更觉得自己的卑鄙怯懦。
但是他不打算改变,他不计较手段了,只要祁凉不知道就好,只要在祁凉眼里,他还是从前那个许白璧就好。
许白璧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
医院里人来人往,床位比中华鲟还稀缺,比学区房更金贵,祁老师独自窝在病房走廊里,腿上架着笔记本,一边准备着家长会的资料一边分出神来盯着葛寻煜。
医院说过了四十八个小时,就算是过了危险期,明天老爷子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但是谁也不敢担保老爷子还能醒得过来。
“这个年纪了,在鬼门关里走了好几遭,都能有惊无险挺过来,这是命大还是命苦,谁也说不明白。”
葛寻煜很听话,该吃饭吃饭,让他睡觉他就睡觉,只是不说话而已,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