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的天空上,月朗星稀,皎洁的明月温柔似水静谧幽美。可是,沫芷然的心里却像哑巴吃黄连般,有苦难咽。喉咙里好似堵满了东西,哽咽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为什么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不能平静下来?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去相信自己?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要把自己给软禁了?难道这就是他的玩偶所必须经历的?难道这就是他对待女人的方式?难道……?
越想,沫芷然觉得心就会越痛,好像刀割一般的痛。眼角的泪水扑簌扑簌地直直往下滴落,她想着试图去擦拭那伤心的泪水,可是却怎么也擦拭不完,任由着泪水从脸颊滑落……
穿着浴袍的伊思远从浴室里踏步走了出来,然后迈步一步一步的逼向沫芷然的跟前,看上去好像想要揎拳捋袖击向她。
沫芷然见着伊思远那有些失控的愤怒表情,犹如地狱的修罗一般在狞笑着。心在她的胸腔里咚咚直跳,双腿害怕的一直发软……
沫芷然的两手同方向地往身子后则撑着冷冰的磁砖,恐惧和疲乏使她全身麻木,不能动弹。心惊胆颤,冷汗直冒。
沫芷然只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间藏匿着无尽魔鬼而阴冷暗黑的屋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怀里就好像揣了一个蹦来蹦去的小兔子,感觉有一只灾难飞鸟似的在空中飞来飞去,随时都有可能砸到她的头上。而大脑却是一片空白,感觉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恐怖的。她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她害怕的地方,可是双脚却开始不停地哆嗦着……
伊思远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强壮而刚劲的身子一个俯身,把连嘴唇都在抖动不已、恐慌万状的沫芷然不费吹灰之力瞬间就被欺压在冷硬的地板上,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好像是一个强劲旋转着愤怒的急旋祸,企图要把所看到的事物一一旋进他那深不可则的黑潭中。
处在极度惊恐中的沫芷然,心智被伊思远失控愤怒的表情逼得全然坍塌,慌的不知所措。唯有本能地咬紧着自己的嘴唇,然后再闭上眼睛,绷紧身上所有的皮肉与心神,如具僵尸一般的僵硬却又哆嗦颤抖不已。
伊思远望着那心胆俱裂、栗栗危惧而大惊失色,面如死灰的漂亮脸蛋,心里倏地掠过一丝自己也无法捕捉到的怪异情绪。乍光一现,快如闪电,旋即在下一秒,却又恢复了令人不寒而栗、魂飞天外的魔鬼般吞噬人的模样。
接着,伊思远伸出刚劲的五指,钳制沫芷然略尖朝上的美丽下巴。似是欣赏那自然完美流畅弧线弯翘的眉睫,那充斥而来的阴絷鼻息,幽幽散溢四周,倏时整个空间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层层渗入人的心灵,凌迟着人的心神。
“沫芷然,把眼睛睁开看着我!”阴冷命令式的语气如魔音般寒透脊背,沫芷然被恐吓得不敢造次反抗,乖乖地照办。
睁开眼后,便对上伊思远那双阴寒幽暗的黑眸,沫芷然不禁了打了一个冷颤。伊思远见沫芷然如此的表情,裂开嘴挑衅的冷笑道,“沫芷然,你竟敢敬酒不吃却挑罚酒来饮!不但不把我伊思远的警告不当一回事,还敢来挑战我的底线!你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怕了吗?真是一个不要脸的贱人!”
“贱人”两个字如一把锋利的尖刀进直刺入沫芷然竭尽全力要挽回的尊严,不断的在她的脑子里回旋着。也因此再一次的激起了沫芷然体内那蛰伏已久的叛逆与怼怨,会被惊慑得魂飞魄散的恐惧骤然间全然消失不见。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沫芷然的脸色时青时红,一时之间,身子好像是承载不了体内的血液温度急剧下降的力道而微微颤抖着,如堕寒冰。
倏地,旋即额头汗如雨下,双眼精光炯炯,哆嗦不已的身子充溢着愤懑瞬时间喷张开来,立刻灌注沫芷然身上的每一条经脉,僵硬的手脚像是可以欲发即发,欲收即收。
一直死紧握着拳,五指插入掌心肉。手指关节泛白的两手,突张开,继而正正式式地与地板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