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浅浅小心翼翼地抱着一束白se的康乃馨,轻手轻脚地cha在病房的空花瓶里。康乃馨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
赵淳带宋浅浅走到病床边,低声唤了一声,“父亲。”
赵国鸣眼睛微微睁开,有些浑浊,“淳儿。”
赵淳把手放在宋浅浅肩膀上,“我带我nv朋友来看您了。”
宋浅浅连忙自我介绍,“伯父你好…..我是宋浅浅。您身t好了点吗?”
赵国鸣艰难地撑起身t,宋浅浅见状赶紧帮着把枕头竖起来放在老人身后靠着。赵国鸣咳嗽几声,看向宋浅浅,眼睛里满是疼ai,“好孩子……”
赵国鸣又转过头看着赵淳,“你终于……”
低沉叹息声仿佛是凝在喉咙里的一团雾气,赵淳微微低沉回答道:“是的。我终于愿意了。”
几声剧烈的咳嗽从赵国鸣的喉咙里发出来,“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愿意结婚。”虽然在咳,但是老人的眼睛慢慢变得明亮,带着笑意,微微看了略微局促的宋浅浅一眼,“看得出来是个好孩子,但是年纪看起来不大…….”
赵淳微微一笑,“只有她,只想要她。”
宋浅浅懵懵懂懂地站在男人身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赵国鸣叹了口气,“只要你喜欢,那就是千金难买。”赵国鸣慈ai地看着宋浅浅,“好孩子,我单独和你说会话,你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唠一会么?”
宋浅浅认真点头。
赵淳一犹豫,“爸…..你别吓着她。”
赵国鸣一瞪眼,“我又不会吃人!你这小子,这么早就开始护媳妇,快出去!”
宋浅浅嫣然失笑。
赵淳关了门,摇头失笑。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宋浅浅大着胆子给赵国鸣倒了杯水,“您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赵国鸣盯着宋浅浅看了半天,半晌才阖眼叹息道,“我的儿子我知道,既然他把你带来见我,那就是一生都认定你了。想让我看看你。”
宋浅浅的心有一瞬间的骤停。
“他……其实心里非常寂寞。我们家人能给他的,和你能给他的不一样。”赵国鸣大喘气地颤颤巍巍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我活不久啦,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只希望……不,是请求…..请求你好好对他,好好对我的儿子。这算是,一个父亲,最后的祈求吧。”
赵国鸣浑浊的眼睛里忽然淌出一行热泪。
“我、咳咳,我知道我活不久了——”
银杏叶早就落光了,光秃秃的树g上栖息着无处落脚的麻雀。一个鲜活的生命逐渐老去、枯萎,就像一片树叶的飘落。无声无息地,无论你生前有多么显赫,si后都是一样的。
宋浅浅的泪水不知道怎么样,忽然就落了下来。
两个月后,在新春三月,冰雪初初解冻的时候,靠着药物和医疗仪器维持着生命的老人,终于撒手而去。
赵淳在春日的晚上,第一次在宋浅浅面前失态,痛哭出声。
离去的人啊,请你把祝福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