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了整座城市,时节由秋转冬,褪去秋日的金h,寒冷漫长的冬日终于显露出它的冷酷。
如果是以往……少nv绝不会一个人在街上逗留,要么一个人在图书馆呆很久很久,直到图书馆都关门了,才愿意磨磨蹭蹭地回家。要么就早早地躲在房间里,锁上门,堵着耳朵,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到。
但是那些都是一个人的时候,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些负面情绪在逐渐地消退,在男人的温言鼓励下,冬日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怖。
宋浅浅不安的情绪终于被慢慢安抚下来了,苍白的小脸上有了血se。
少nv扬起巴掌大的小脸,认真地盯着赵淳的眼睛,像是想再确认一次似的,“无论如何?老师都会和我在一起的,对么?”
赵淳同样诚恳地看着她,“我陪你,无论如何。”
宋浅浅深深x1了一口气,像是得到了某种承诺。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微笑,朝前蹦蹦跳跳地跑了两步,转身双手作喇叭状喊道,“来呀!老师太慢啦!”
赵淳把外套搭在肩上,宠ai地看着她,“来了。”
宋浅浅的家在这个城市的老城区,老城区在城市的北边,要穿过繁华的街道,坐上9路公交车,一路向北。暮se慢慢地暗下来,赵淳没有开车,陪着宋浅浅上了公交车。
宋浅浅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玻璃反s出灯光的五颜六se,宋浅浅的脸在镜子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像是面无表情,又像是藏了很多情绪。
赵淳就站在她的身边,拉着扶手,低头看她。
还没等赵淳开口,反而是宋浅浅先说话了,“我回家…..一直都坐这一路公交车”她的神se有一些恍惚,“小学的时候,我学校离家远,每次上学,我基本上都是和邻居的小孩一起去上学的,我妈妈很少送我。反而是我爸,我记得他很少有空,但是只要他有空,都会送我。”
赵淳耐心地听着她的诉说。
宋浅浅继续说,“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的,喜欢跳舞,也喜欢逛街。我爸娶她,也是因为我妈是他们那里最漂亮的姑娘。但是……”
宋浅浅忽然闭了嘴,转头看向窗外。
赵淳也不追问。
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带着这一对恋人,摇摇晃晃地驶向他们的中点站。
下了公交车,宋浅浅背着书包,带着赵淳朝着昏暗狭长的小巷里面走去。七弯八绕,小巷里的楼房破旧,灰蒙蒙的,两三老人在堂口吃饭,四周都静悄悄的,腐朽的味道夹杂的饭菜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灰白的墙壁,石灰在cha0sh的空气里逐渐剥落,露出砖瓦本来的颜se。一两枝探出墙头的枯枝,在还风里招摇。
除了腐朽的味道之外,远处似乎还传来了一缕莫名的香味,初嗅很清淡,窜到鼻子里面又有一丝浓烈。
宋浅浅忽然转过头来对赵淳笑道:“我家快到了,喏,门口种了株桂花树。”赵淳顺着宋浅浅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在巷子的尽头,确实有一株歪斜的桂花树,现在看着却毫无生气,桂花早已落尽,残花都没了,只有枯枝败叶在地上。
少nv的笑脸在昏暗的天se里有些看不清楚,眼睛却闪着光芒,“老师,你看过资料,肯定知道我妈妈叫什么,许桂婉。是不是很好听?这棵桂树,也是我爸妈结婚的时候,我爸亲手种的。”
两人已经走进了这棵桂花树,宋浅浅毫无留恋地走过桂花树,进了楼梯,赵淳却发现这棵歪歪斜斜的桂花树树g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砍痕,几乎把树劈开了一半。
赵淳不由得放缓了脚步,端详着这狰狞的伤口。
“很吓人吧。”
宋浅浅站在楼道口,半边的脸是亮的,半边的脸是暗的,表情晦涩不明,轻轻说道:“是我妈砍的。”
男人不禁问,“为什么?”
宋浅浅镇定道,“我爸第一次嗑药被她发现的时候,她情绪很激动,我爸跑了,她追出来砍的。”
男人愕然。
走上五楼,宋浅浅拿出钥匙开门,朝里面轻轻喊了一声妈,却没有人回应。无奈地回头朝着赵淳看了一眼,“我妈可能打牌去了。”
宋浅浅熟练地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放在陈旧的鞋柜旁边摆好,按亮了家里的灯。朝赵淳唤道:“老师进来坐吧,我去喊她。”
赵淳高大的身影在狭窄的鞋柜口有些拥挤,疑惑道:“你知道她在哪里?”